都護府送親儀仗浩浩湯湯,足有千餘米長,長史府四周的老百姓紛繁出門張望,看看是誰家的美娘子嫁到這長史府來了。這傢夥,大夥一瞧,嘿喲!可真不得了,這新娘子坐的不是花轎,而是多數督所用的禦賜大輦,這十二抬官輦寬有三米,長六米,輦頂乃是燙金鑲玉,雕花鳳舞九天,極其高貴吉祥,再看四周幕簾,彆提多刺眼,上等綢緞繞著金絲,如鱗片密佈,閃閃透亮,再配上成串兒的茶青翡翠吊墜,更顯大氣寂靜。
文若隻看了一眼,心跳已是亂作一團,臉頰羞怯紅了起來,未等新娘子轉過身來,抬腿走出洞房,慌鎮靜張給長輩客人施禮去了。依墨也是喜極而泣,不能自已,見新郎官這般羞怯,不由哽咽嬉笑,對鏡換妝,籌辦回敬客人酒水。
文若聽後,撫著依墨雙手,耐煩說道:“郡主妙齡,也一定能及夫人仙顏之一二,能叫文若這般魂不附體,亂了方寸。文若能與夫人結緣,實乃三生之幸,夫人道如溫玉,通情達理,文若甚是喜好,本日結姻,方得敞開相談,實是恨晚。”幾句蜜語甘言喂下,文若見依墨嘴角已如彎月。依墨出自官邸,這輩子那裡聽過如此竭誠發燙的情話,臉上胭脂映出燭火暖光,恨不得鑽進文若身材裡,暗自取暖。
“自秦漢以來,我中華士子獨尊孔孟,然六詔之人不識孔孟,獨仰天師,以書聖王右軍為尊。中原之人多將此物保藏於私,身後入墓,永久獨享;而六詔之人視其為道,從不買賣,隻送於心中至尊至敬之人,曲大人與六詔乾係密切,是以,老奴妄自猜想,這份大禮天然是六詔之人所奉於曲多數督之物。”
“父親。”文若躬身作揖道。
“笨拙!你就冇看出來,你父親和那曲大人共同訛詐於你?”楊氏稍有肝火道。
“看模樣新娘子比新郎官還急呀!”
文若聽後,略有所感,回道:“夫人所憂愁之事,合情公道,文若也略知一二。實不相瞞,文若自幼確與西寧王府結下婚約,此事不假,但現在,西寧王年近五旬,膝下隻要一子,天曉得那郡主何年何月才氣降誕於世,就算今後郡主下嫁於我,我與夫人已是後代成群,這大喜日子,夫報酬何這般傷感?”
“夫人何出此言?”文若偶然間皺了皺眉,低聲解釋道。
“這是甚麼?”文若從琳琅滿目標賀禮中順手拾起一塊手掌寬的烏木小盒,問著陳富。
依墨脫去紅曼遮簾,容顏閃現,文若隻覺白影掠眼,定眼一看,麵前的美嬌娘唇滿朱丹,腮色若霞,杏仁瘦麵,膚如桑雪,兩道淺淺的淚痕將衝散的胭脂勻得更加誘人,一雙泛著淚光的眼睛活像黑珍珠似的透著烏光,彷彿能將人吸引出來般幽遠暗長。
“我看你見那曲家蜜斯如花似玉,不能自已吧?”楊氏不屑斥責道。
陳富聽後,一改昔日,竟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那少爺可要錯失珍寶咯!”
文若自知婚事已成定局,便再無迷惑,待花燭燃儘,悄悄躺上婚床。
“書聖王右軍?”文若亦晴亦陰,思考半晌問道:“難不成是王右軍的《蘭亭集序》?”文若決計抬高嗓音,鬼鬼祟祟貼著陳富耳邊問道。
“婚娶之事,都是你父親做主,你與依墨女人庚帖不相剋,黃道穀旦也曲直大人欽定,明日長史府的聘禮送入都護府,你與依墨女人隻需互遞紅綠書紙,這婚事就算定了,你隻需記著,不要背後刺身之事告之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