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髮小童嗚呼一驚,嗝嗆連連,順不上氣,含著眼淚,嘴裡憋嚥著甚麼似的,神采非常痛苦。文若見他這般模樣,還真是個啞巴叫苦說不出的模樣,乾脆放開手,退後半步,擋在唐生麵前,衝唐生搖了點頭,表示無礙。
文若見唐生不回話,緊接說道:“殿下存候心,隧道當中已背好五日之糧,如果所料不錯,朝廷援救雄師也該在當時趕到。”
文若淡淡一笑,點頭說道:“你雖是啞巴,流浪戰亂,但好歹是父母所生,總該有個名字,如果你會寫字,便將你姓名寫在這地上,也好今後有個稱呼。”
“大將軍,何出此言,末將不明白。”薩拉達神采非常丟臉,彷彿被燭龍莽布支戳痛了心中關鍵。
東方晨光抖擻而出,幾縷浮動不安的朝霞掠過唐存亡後背對文若的奧秘小童,將他破裂不堪的衣裳晃得亮光。文若抬開端,望向身側不遠處的小童,模糊約約有種奇特的感受,難以描述。
待二人重見天日,姚州城已然被敵軍洗劫一空,昔日堅毅城牆已是殘垣斷壁,巷中民宅已被連日大火燒成齏粉,濃濃的煙燻屍醜滿盈天涯,如一縷陰魂般覆蓋在整座姚州城之上。城中屍橫各處,男女長幼皆是鮮血淋漓,衣不遮體,唐生文若跑到城牆上,想要尋覓西寧王佳耦屍首,卻已然不複存在,隻得回王府再行刺探。
哪知長髮怪見唐內行中寶劍染血,頓時嚇得縮成一團,蒲伏在地,渾身顫抖。文若與唐生皆是一愣,二人對視一眼,各自點頭,走上前去,翻開那怪物長髮,竟是個伸長不敷五尺,滿臉畫魂的孩童,看上去比文若還要小上幾歲,隻是身上泥血稠濁,長髮如毛,一時候也辨不清是男是女。
“殿下,你不感覺這城中屍首有些奇特?”二人走在陰沉森的城牆下,文若沿路察看百姓屍身,不由問道。
天氣烏黑下,文若倒在地上,低頭瞄了下,看清見那長髮怪物模樣,壓著嗓子說道:“殿下,有影子,是人,不是鬼。”
公然,兩名身著黑甲的軍士走進王府,文弱看其氣勢,甚是不凡,定是統領一方之將帥。唐生見這二人走進正堂中,持著寶劍,已經做好了搏命一搏的籌辦,卻見身邊那長髮小童還是點頭不止,彷彿在說這兩人很可駭的模樣。
“那我們要在此躲到甚麼時候?”唐生難掩痛苦問道。
“既然是人,何必蓬頭垢麵,藏頭露尾!”唐生放下櫻桃屍身,見這低矮長髮怪有些蠻力,不敢粗心,抽出腰中寶劍,緩緩向前警戒逼問道。
唐生口中念念嘟囔著:“陳智?陳智?本王孤陋顧聞,確牢記不起來。”
“若不斬草除根,殿下籌算如何措置?”文若聽後,稍顯嗔怒,好似麵前之人完整忘了前幾日父母慘死城破身亡的慘狀。文若睜著眼睛,滿身緊繃,謹慎後退兩步,將櫻桃屍身從唐生腳下挪開,以免待會動起手來,有所不便。
文若不假思考道:“世子殿下,這隧道乃鄙人子時所挖,尚未通出城去,隻得委曲您在此遁藏幾日。”
黑暗中,文若眯眼成縫,看不到唐生臉上半分神情,心想道:“父親死前通報軍機,姑母的身份奧妙,此中糾葛很多,如果解釋起來,以實在身份相告,唐生他一定會信。”罷了,文若點點頭,誠心說道:“鄙人陳智,入王府不敷一年,奉王妃娘娘生前重托,此前任憑殿下調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