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醒來，白狐兒臉猛地坐起，神采烏黑，身邊繡冬刀亂顫驚鳴。比及白狐兒臉發明身上披蓋著一件眼熟貂裘，這才敏捷平靜下去，自嘲一笑。

幾年前便刺不死世子殿下了，再過幾年，就算有一百柄一千柄神符，就刺得死了？

白狐兒臉恍然道：“難怪北涼都在說你放肆驕橫。”

白狐兒臉跟著閉上眼睛，竟然昏昏睡去。

……

哀莫大於心死。

“西蜀境內，離皇宮隻差十裡路，智囊趙長陵病死。隻差十裡啊，他就妙手刃滅他滿門的西蜀昏君。”

徐鳳年回身便走。

到了被徐鳳年視作陽間地府的靈堂大廳，徐驍坐在墊子上，朝徐鳳年招招手，表示一同坐下。

徐鳳年嗯了一聲。

薑泥撇了撇嘴。

薑泥眼神浮泛，茫然走到小雪人前蹲下。

徐鳳年隻感覺悲從中來，何如換了春雷刀也不是白狐兒臉的敵手，當即就有股頓時去閉關練刀的打動，練它個幾百年，還怕練不出個天下無敵？世子殿下落魄到隻剩下這類自我催眠。白狐兒臉自顧自喝著酒，丹鳳眼斜瞥見徐惡棍吃癟，心中隻要一個鎮靜，兩壺酒喝下肚是暖胃，話一說出口，倒是暖心，難怪徐乞丐當年遊曆途中那般貧困得誌還是牙尖嘴硬，有些時候言語最能氣人，彷彿比繡冬春雷還要鋒利些。

等世子殿下消逝於眼角餘光的視野，薑泥怔怔入迷，她雖出身榮貴頂點，可幾歲大的孩子哪能對款項有何感到，厥後擄掠進了北涼王府，過得是貧寒至極的貧寒日子，現在的月錢不過是二兩不到點，腰纏萬貫，便是一萬兩白銀，當真是想都不敢想。薑泥對這贏利的謀生興趣實在不大，真正吸引她的是那可望不成即很多年的武庫秘笈，她當然曉得徐鳳年這刻薄惡人在武當是在冒死練刀，一刻未曾停歇鬆弛，如此一來，薑泥不由自問，她纏繞捆綁在手臂上的一柄神符能做甚麼？

“交戰西楚，我與敵軍於西壘壁苦苦對峙兩年，全天下人堅信我要與西楚天子聯手，然後將天下南北化江而治。好不輕易在都城當上官養老的馬嶺，為了替我說話，帶著北涼舊將一共十四人，不吝全數以死替我表忠。”

徐鳳年捧腹大笑，暢懷道：“白狐兒臉，還是你懂我。剛纔你這麼說來著？哦，記起來了，你如果女人就好，我便娶了你！”

薑泥想也不想，斬釘截鐵道：“不讀！”

徐鳳年安靜道：“就是去看一看，不去看，就怕一年兩年三年這麼漸漸過下去，把老黃和劍匣給淡了，給忘了。”

徐鳳年指了指本身，乾笑道：“包涵，恰是本世子譜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