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那裡去了？”

他一聲又一聲，如唸咒普通在耳邊催促著，芳芳被難以言說的驚駭覆蓋著，腦筋是懵懂而空缺的，竟鬼使神差的順著他的意義，就著那雕欄，漸漸探身下去……

如何會如許？如何會如許？他為何必然要弄得她如此尷尬？

那醉漢一邊打著嗝，一邊鼓掌大笑，嗓子帶著濃濁的喉音：“小美人兒原是新來的呢，冇事冇事，爺就喜好如許鮮嫩的雛兒！潔淨得很……”

芳芳彷彿渾身的力量都被抽乾普通，身子軟得像一團綿花，憑藉著船舷一點一點的滑下來。舫船上還是絲竹盈耳，他方纔倉促走入的艙裡，更是燈火透明、歌舞昇平，彷彿甚麼都冇有產生過……

或許有一點悔怨，但是，彷彿……也來不及了。

都不知被他拖著走了多久，待她終究回過神來時，周遭……竟是一片粼粼波光。

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芳芳嘴皮子本就不甚利索，這等汙言穢語，連聽都冇有聽過，那裡曉得該如何還嘴，隻畏畏縮縮的今後躲著，流著眼淚一臉的惶恐。

來賓們仍然熙來攘往，很多人倒也會側目往這邊瞅一眼，但是卻隻是會心一笑，而後分開――船伎與恩客們本就常有乾係的，爭論個幾句，也是見怪不怪了。

如何會不熟諳呢，這條河道名曰燕華河，橫貫都城，水麵商船來往，畫舫泛動；兩岸王謝望族堆積，秦樓楚館林立。芳芳都城土生土長，從小到大也未曾踏出過都城半步，自是再熟諳親熱也冇有了。

她很想看看他現在是如何的神采，是擔憂，還是火冒三丈。但是視野始終一片恍惚――他的身影，他的臉他的神采，乃至他的聲音，全都一片恍惚，全都看不清，也聽不清了……

芳芳步步後退，一向退到船舷邊上，觸手之處是冰冷的雕欄；她腦筋裡嗡嗡直響，麵前有些發黑，內心更是絕望得很，隻想儘快分開這裡，如何才氣分開這裡……心念牽動下，腳步便下認識的，朝雕欄上攀了一步。

並且她那麼怯懦，河水那麼深那麼冷，她又不會泅水，如何都是不想死的。

“小美人兒，如何之前冇有見過，是哪間閣子的？”

芳芳頭昏目炫，難受得直想吐，現在被他猛的一搡，便撐不住的腳下踉蹌，歪傾斜斜的朝一邊倒去。但是膝蓋剛著地那一霎，卻又被之愷一把撈起來。

她心慌慌的衝上船麵，四下尋覓，來回兜轉了好幾圈，仍不見之愷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