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愷曾經到皇後那邊拐彎抹角的探聽過芳芳爹孃當年的舊事,隻是,皇後對此事的體味也非常片麵,說來講去不過隻道“當然是袁光正對不住你姑姑”,便再無其他說法。
她小聲的說完這句話,便睜眼去看他,卻發明他恰好也轉過甚來看本身。
“那會兒……我把你從水裡拉起來的時候,你滿身都濕透了,如何也叫不醒。”
芳芳隻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分開。
芳芳驚奇不已,她一向覺得,如他這般言行乖戾、飛揚放肆的小霸王,定是在家中被放縱、被寵壞的孩子,如何會……跟她差未幾的處境?
他微微動了動,彷彿在向這邊看過來,芳芳覺得他多少會解釋幾句,但是,他卻冇再說話。
芳芳低頭笑了笑,“不然呢,你當著他的麵說帶我出遊,轉眼卻對我做出這麼卑劣的事情來。我跟你無冤無仇,你這麼欺負我做甚麼?”
初冬的夜晚有深深的寒意,芳芳手腳凍得生硬,縮進被子裡抱著銀薰球取暖。而那廂,之愷仍然遠遠的坐在窗下,窗外灌出去的冷風吹得他衣帶飄舉,模糊可見他的身影孤零零映在粉牆上,被昏黃的微光拉得老長老長。
“話說……你跟夏女人是甚麼乾係?”
他緩緩的開口:“我在家裡的處境,跟你也差未幾,一樣,都很難堪……算是同命相憐吧。”
之愷有些胸悶,“……很明顯,我是在說譚宇文。”
她幽幽的問:“吵嘴不分?你是在說我之前冇有看清你麼?”
屋內壁爐烘得暖暖的,令人有些昏昏然。約莫是氛圍使然,他竟變得有些嘮叨起來,囉囉嗦嗦的說了好些話。印象中,他彷彿向來不肯好好跟她說話,老是冷嘲熱諷,要不然就是凶神惡煞,愛理不睬……白白糟蹋這一把潔淨明朗的聲線。
芳芳悻悻的放動手裡的銀薰球。
“你在聽麼?”她問道。
萬一另有客人如何辦?會不會失了禮數?
披了一件外套,芳芳摸索著下地,提了盞燈躡手躡腳的走出門去。
她還想再問,他卻不肯多說了,低低的道了聲“睡吧”,便從椅子上起來,悉悉索索的從她帳前走過。芳芳趕緊扒到床沿邊上,趁他還冇走出門,從速又喚住他:“你去那裡啊?”
氛圍又被他搞得很僵。緊接著,便又是悠長的、叫報酬難的沉默,連相互那麼纖細的呼吸聲,都清楚可聞。
“你甚麼意義?”
他並不想跟她會商這些,口氣生硬的轉移開話題:“不說這個。”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你信麼?”
放心睡……他莫非猜到她在為此不安?
芳芳糾結的用被子矇住腦袋,在床上焦炙的翻來滾去……
“很多。事到現在,我才感覺,我對你——幾近是一無所知。”
芳芳自我鼓勵一番,鼓起勇氣拾階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