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潯身上的仙氣充盈得讓他都有些妒忌。這讓他不得不思疑，千潯是不是哪位大仙下界曆劫時留下的後輩。那些大仙固然早斷了塵凡意，殺了他的後輩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哀痛哀思的情感，但那些大仙無不是極其好麵子的人物。萬一真殺了他，這小子的大仙祖宗感覺那是用心在駁他麵子，那他便絕對冇有好果子吃了。

“師兄，我這個模樣是不是很醜？”

“大哥……”

“你壓著我很難受，”九悅儘力地把聲音放冷，“你走開。”

“師兄，”九悅淚盈於睫，顫聲開口，“你走開。”

“走！我們先走！歸正這雷劫下，這妖狐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停止！”千潯顧不了那麼多了，拔劍，砍向矮胖道人的大手。

一人身材瘦高快速呈現，他身穿太極八卦袍，眼睛眯一條細縫，眼裡閃出鋒銳的仇恨之色，彷彿和九悅有天大的仇，“把青琅花交出來，老夫留你個全屍。”

小紅馬跑得更快了。

千潯的虎口發麻，血絲順著掌紋膠葛著伸展。

千潯隻是笑望著她，雙手支撐著身子。

九悅輕而易舉地推開了再冇有半分力量的千潯，手指上天，扯著嗓子痛罵，“喂，你瞎啊！你眼瘸啊！你劈錯人了你曉得不？我在這呢！”

千潯的脊背上升起冉冉浩渺上仙之氣，那仙家之氣幫他抵擋住了一部分雷劫的力量。

“彆怕，師兄在這裡……”

劈麵的風割著麵，掠過耳背，把一頭烏髮都蕩得飛揚，大有芳華恣肆的模樣。九悅心臟被顛得要跳出來，一邊“哇哇”大呼，一邊揮著鞭子在小紅馬屁股上不輕不重地又來了一下。

又是一道電光。

九悅已經昏了疇昔，她的嘴唇嗡嗡顫抖，頭髮變成烏黑，尖俏的下巴在金光下白得發亮。

冇有勝算。

一道接一道的電光劈下，千潯已經說不出話了。

九悅麵色扭曲，痛苦地抱住了頭，肩膀抽動著，像受傷了的小獸普通收回哀哀低鳴。

歸去的路上，千潯執意不肯再雇馬車，便去東市買了匹大黑馬，又挑了一輛馬車，籌算親身當一回“車伕”。

一道法劍輕而易舉地打落了千潯手中的劍。

“不算甚麼。”

“師兄，我不要你死……”

馬奔騰至一處一望無邊的平野，更加肆意起來，撒開蹄子，大有無拘無束的模樣。

瘦高老者倒不是動了甚麼憐憫之心。

“雷劫？”瘦高道人神采一變。矮胖道人也已訥訥地收回了金光。

瘦高老者身後又搖搖擺晃跑來一人，身材矮胖，喘著粗氣，眼紅脖子粗地哇哇亂叫，“大哥，你跟這妖狐講甚麼廢話，直接把她剁了就是！”他葵扇大的手一拍，便把大黑馬抽翻在地。千潯抱著九悅在草甸上滾了兩滾，一貫淡靜的眼眸中劃過一閃而過的驚駭。

“師兄，你是不是傻啊？我可不會感激你。你這是……”九悅的聲音帶上了點鼻音，“你這是算甚麼啊？”

“不醜，九悅最標緻了。”

閃電劈下，驚雷炸響。

千潯不動聲色地把九悅護在身後，“不知我家小妹甚麼時候獲咎了二位仙君？不曉得二位仙君是否定錯了人，鄙人是看著小妹長大的，她毫不是二位仙君口中的甚麼妖狐。”

電光已經散去，迴應九悅的是劈臉蓋臉的雨水。

千潯將她死死護在身下，滾燙的唇緊緊貼著九悅的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