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北氣得滿身顫栗,但人已死了,他又能如何?隻能隨世人低下頭去,暗自忍耐。
歐陽北定了定神,緩緩走到門口,正待伸手叩門,忽見門口上貼著一張紙,好似是張公告。
行到巷口,正要閃身進入巷內,忽見遠處有幾名侍衛打扮的人走了過來。歐陽北吃了一驚,趕緊轉過身去,找了一處有掩蔽的處所隱身其間,避開了那幾人。
他轉頭望向東海派世人,見到一人身材不高,識得恰是“乾將劍”葉成凍,此人以往很有俠名,倒是個身不由己之輩。
隻聽咚地一聲,那墨客的腦袋滾落在地,頃刻鮮血灑滿一地。
葉成凍點頭道:“做人不要做得太絕了,就當這頓是他的斷頭飯吧!”
那富商顫聲道:“要錢?那……那好辦。”說著把身上銀票全拿了出來,抖著雙手奉上。
餘初霰等人聞言,都有不滿之色。
歐陽北心中嚴峻,向前走上幾步,已到不遠處。忽見門口吊掛的燈籠卻未點上,大門深鎖,望之一片陰暗,歐陽北心中驀地一驚。依著昔日辦案的直覺,隻感不妙。他深深吸了口氣,轉頭往四周看去,但見四下彆無人影,除了本身一人的身影外,彆無彆人。
世人見他滿麵肝火地朝本身望來,吃緊低下頭去,無人敢做一聲。
走出幾步,已見一處宅邸範圍宏偉,就著月色望去,門上匾額寫著“兵部尚書府”幾個燙金大字,看來此處便是翟彧大人的府邸了。
歐陽北見京師太亂,便早早回到房中,打坐靜休,等天氣全黑,再去銅鑼衚衕。
想本身平生樸重,本來即將接任南直隸的總捕頭,但天外飛來橫禍,本日卻要死在此地,這碗餛飩就是本身的最後一頓了。
歐陽北仰天長歎,曉得這幾個月的馳驅流亡,統統滿是白搭工夫。他自知死期已到,心中反而不再驚駭,隻是有種不甘心的感受。
歐陽北昂首望天,隻見明月高懸,冷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說不出的淒清寥寂。他俄然想起揚州的月夜,不知那些老部屬們又如何了?
那富商“哦”地一聲,頗感詫異,問道:“此話怎講?”
歐陽北心下一凜,暗道:“是錦衣衛的人!”
那墨客道:“這柳鬆權勢甚大,下轄錦衣衛,手握軍機,目下就數他權益最為驚人。若說朝廷有誰能與之爭鋒,便是另一個大奸臣陳宏了。此人任司禮監秉筆寺人,兼掌東廠,也是一個殘暴好殺的奸惡之徒。這兩派人馬各自拉攏大臣,無所不為,碰到忠義之士,兩派就一同讒諂。相互之間,更是爭鬥不休,無日或歇。”
那餛飩吃在口裡,眼淚卻如斷線的珠子般一滴滴的落在碗中。
歐陽北點了點頭,緩緩站起家來,自行走出衚衕。
那店家笑道:“也罷,冇這口福哪!”說著便煮起餛飩來了,未幾時,將大大的一碗餛飩端到歐陽北麵前。
那葉成凍敬他不辭艱苦千裡馳驅,是豪傑所為,隻是身在東海派,不能違逆掌門之命,當下歎道:“歐陽捕頭請吧!”
那錦衣衛見那富商甚是有錢,喝道:“先饒你一命!”一腳踢去,將那販子踢的翻倒在地,跟著提起那墨客的首級,便自揚長而去。隻留下那富商在地上顫栗,一具無頭屍身倒在客店中。
那店家道:“這位大爺快吃吧!天涼,這餛飩不吃頓時就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