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仍然握緊了雙手,將身上最虧弱的脖頸暴露,等候劍陣啟動。
那一張張麵孔都如此熟諳。
“另有我。”
單膝跪在地上,棄劍求死的阮琉蘅渾身魔氣環繞,身上修為已經晉階到渡劫期!可她卻並冇有任何行動,而像是看到了甚麼最駭人的事一樣,瞪圓了桃花眼,看向火線。
對太和而言,從未墮入過如此的地步。
用哀傷湛藍眼睛看著她的,是立於青龍位的師父滄海元君;嘴唇翕動,卻甚麼話都說不出的,是立於玄武位長寧元君;目露不忍之色的,是立於朱雀位的季羽元君;故作冷酷的,是立於白虎位的真寶元君。
月澤真君、靈武真君、衝離真君,單不我,芩鬆……
他此時臉上仍然是與平時一樣淡定自如的神情,一樣俊朗的容顏,說出的話也還是密意款款。
不,現在的她,應當已經不能算是隔世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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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覺得兩軍對壘,各自為態度而戰,乃是天經地義,卻冇想到,利劍所指的,是一個引頸就戮的魔界至尊。
他舉起手中劍,一字一句說道:“這心狠手辣之人,便由本座來做吧!滄海歸位,諸弟子聽令,佈陣!”
失魂落魄的,是師兄穆錦先;不敢置信的,是三師兄止陽真君。
當她還欲再行一步,真寶元君卻持劍喝道:“棄劍止步!不然劍刃加身!”
……
阮琉蘅心頭一哽,她此時現在竟然想的是――魔尊是我,而不是其彆人,真是太好了。
真寶元君看著四周弟子有些竟已經失了戰意,乃至有些人彆過甚去,頓時大喝一聲:“你們心中可另有太和之道?可另有救世之念?魔尊在此,不管他是甚麼人,理應伏法!魔尊不成姑息,此人間的慘象,你們還冇有看夠嗎!”
“趁我還能壓抑住本身,脫手啊!”阮琉蘅仍舊是跪在地上,卻伸出了手,握住滄海劍的劍身,用力拉向本身的身材!
穆錦先卻微微暴露笑意,他將劍從真寶元君體內抽出,而後劍舞流光,刹時攔下三位大乘劍修的進犯。
她很快便看到在主峰佈陣的諸位同門,看到他們神采各彆。
阮琉蘅不再言語,她剛纔已經是在冒死壓抑住心中暴起的求生之念,無數不甘的魔障在她耳邊尖叫,識海中已如同魔域。
“蘅兒,師兄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們無數次假想過有朝一日,身邊同門成為魔尊,定要放下統統小我感情,為百姓大業與之拚戰到底。
渡劫期修為!
不,冇有一個遊子歸家,是為了給本身送葬。
不,她底子甚麼都冇有做,這噩運便來臨到了頭上。
統統人嚴陣以待,下方百人皆為元嬰期以上修為,遵循天罡地煞之位持劍而立,四位大乘期老祖各持四象方位,擎起一方劍域。
曾與阮琉蘅或是交好,或是並肩作戰,或是心存崇拜的劍修們,此時他們手中的劍,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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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刹時覺悟……那已經不是他的愛徒,而是魔尊。
可麵前的氣象,卻讓人如此難過。
滄海元君看到她手中的傷,幾近是本能般,像是曾經一樣走疇昔為她治傷,可身後卻傳來真寶元君的厲喝:“滄海!你在做甚麼!”
長寧元君的劍域“君子擎”倒是先護住了下方百人劍陣,而滄海元君的劍域“瀚海聽濤”亦是激出一道水波前去救援真寶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