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琉蘅凝眉,她心神已為之所動。
“不,是師父太心善。”斐紅湄看著阮琉蘅,神采極其和順地說道。她躬身施禮,漸漸發展著出了洞府。
但世人的目光卻顯得有些驚奇。男人作祭奠劍舞並不讓人驚奇,令人動容的倒是――開天辟地,太和劍廬祭典以來,竟然第一次有女子擊太和戰鼓!
而第九編年,因“太和劍修,此岸門陷”的推演結論,更是加派了各宗門封印妙手前去保護封印。此次掌門師尊滄海神君援助此岸之門的封印,竟破鈔了二百年,可見環境之危急。
阮琉蘅一掌擎起回雨壇上龐大青銅鼓架上的太和戰鼓,將這鼓拋向天空,在世人驚奇的目光中,騰空而上,將鼓麵踏於足下。
這女修如果在伐鼓時用儘了靈力,以後的劍域戰卻如何發揮?
願我之道,永不蒼茫,我身不懼,神不滅,心有故裡,雖千萬人,吾往矣!
知己知彼,也一定能百戰不殆。
此時滄海神君清聲道:“執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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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太和,模糊有萬宗朝拜之勢,無數大小宗門前來插手祭典,天下僅存的八位大乘期修士齊聚太和,全部山脈因靈氣濃烈而有雲蒸霞蔚之勢。
阮琉蘅靜下心,又回想起那一年,她第一次插手太和劍廬祭典。
龐大的峰頂暴露烏黑的、插滿長劍的山脊,像一個滿目瘡痍的錚錚鐵漢,將渾身傷疤透露於人前,卻還在果斷地奉告人們:
跟著鼓音起,息風壇上的月澤緩緩遞出劍尖,束在腦後的長髮垂下,漸漸伏下腰身,如一隻低飛的雛燕,帶著極有韻律的美感,發揮出“悲回燕”的第一式。
遭到它們的呼喚,統統弟子的佩劍都跟從這聲音和鳴起來,像一曲太古的悲歌,久久迴盪在太和主峰。
阮琉蘅並不曉得斐紅湄不久前剛打勝了一場標緻的公關戰,她已經放下了套,正等飛廉中計,此時表情極好,哼著小曲將摘來的桃花瓣兒放在洞府後的溫泉裡。
幾息間,結界已經如一個龐大光罩,將全部祭奠台罩在結界中,以免劍域傷人。
當此時,何嘗不是該當拋頭顱、灑熱血的大好機會?
看著紅湄退開,洞府陣盤開啟,隔斷表裡。這六合彷彿隻剩她一人。
祭奠台上四*壇:沉雲、息風、掌雷、回雨。沉雲做主事,掌雷用做防護,息風、回雨用做祭奠,而太和戰鼓,便立於回雨壇上。
眾修士退下祭奠台,看著那祭奠台四周騰起結界,這結界卻與前幾日演劍所利用的結界分歧,比之規格更高,因為這祭奠以後,便是劍域戰。
這溫泉跟夏承玄用的後峰那一眼出自同源,倒是專門為女子籌辦的。
他率先長劍出鞘,握住長劍的手反手正提劍柄,將長劍懸於額前。
不止太和弟子行劍禮,就連旁觀的修士,不管修為凹凸,皆垂首默哀――隻因為,如果不是太和劍廬這些藏劍的仆人,怎會有現在朗朗乾坤,眾生承平。
阮琉蘅歎道:“或許真的是活了太久,將到壽限,竟然有些白叟纔有的感慨和憂愁,是我想左了。”
一朱一白,好色彩,好風情,皆是人中龍鳳,煞是賞心好看。
此岸之門。
阮琉蘅腰肢向後仰倒,在世人皆覺得那腰會折斷時,再擰身一起,身形如柔波,極儘妖嬈。她輕身舞動,伸手摘下發上桃花枝,清清冷冷的麵上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