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到他的那一刻,肩上又似壓上了千斤物。
嶽淡然本來就七魂少了六魄,他說的話也隻聽出來隻言片語。
當初明顯是他們找上蘇公子的,現在兒子媳婦想開了要順利他們的情意,將懷著私生子的女人光亮正大接進門,白叟家反倒擺起了架子,作出看不慣小輩輕浮做派,小懲大誡的姿勢來。
如果“武俠”,“秘史”這類江湖名刊也設個賢婦排行榜,那曾經的嶽淡然十有八*九是有望上榜的。
嶽淡然長歎一聲,“為今之計,隻要稟明父母雙親,將姐姐明媒正娶入蘇家。”
蘇公子沉痛不已,“我不會讓夫人受委曲的。”
爭論不下處,通報說嶽思卿在門外求見。
比及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歐陽維終究登了正堂的門,跑來為人討情,嶽淡然才如釋重負。
嶽淡然抹了把臉,低頭回身,“殿下。”
歐陽維卻不放人,“要說叮嚀,的確是有一個,就當小王誠懇奉求蘇少夫人了。”
“不過甚麼?”
……
蘇夫人七竅生煙,“女人委曲不委曲都看命,她命不好怪得了彆人?你爹如何就冇娶彆人?你爺爺如何就冇娶彆人?”
簡簡樸單的四個字,似有千言萬語。
嶽淡然拉住蘇丹青,表示他不要再說;蘇公子卻擺脫她的手,“當初同我指腹為婚的是思卿,我對她也一見鐘情。以後陰差陽錯,娶的是淡然,三年來舉案齊眉,琴瑟調和,交誼早比當年小後代的晨昏悸動深厚的多。我做出那種事,已非常對不起淡然,如果連她正妻的名分都保不住,豈不成了無情無義的無恥之徒……”
嶽淡然眼看他由遠及近地走來,不知不覺就看的發了呆;直到蘇丹青昏在她懷裡,她才收了無禮衝犯的目光。
最該喊冤叫屈的嶽淡然,最後卻像個逆來順受的啞巴一樣陪人受過,忍耐著藥王莊高低各色指責的目光和不甚低聲的碎語,摟扶著身子本就熬到衰弱,隨時預備發昏的蘇丹青,跪在藥王莊的正堂門口,等候蘇家佳耦“轉意轉意”。
嶽淡然深吸一口氣,走進閣房;蘇丹青見她返來,掙紮著想下床,她不得已快走幾步迎住他,“夫君彆妄動。”
蘇夫人之前約莫冇推測提出反對的會是蘇丹青,一時吃驚說不出話;蘇千順看了維王殿下一眼,皺著眉頭向蘇公子問道,“事到現在,你另有甚麼不承諾?”
蘇千順很有顧慮,“你叫我們如何同神劍山莊交代?娶你做丹青的平妻,已是大大的不當,思卿要做妾,豈不是逼我們擔上虐待你的名聲嗎?”
“我和你爹籌議過了,殿下也首肯,你們伉儷預備預備,擇日將嶽蜜斯娶進門吧。”
歐陽維見她麵無神采,笑的更加歡樂,“思卿也失策了吧。她本還覺得蘇丹青會固執於她穩放心,殊不知他早就移情彆戀,對你生情了。”
蘇公子被刺的啞口無言,卻還剛強地不肯點頭。
一出門就被風迷了眼,淚流的順風順水,止不住;渾渾噩噩如遊魂普通走了半晌,明知身後跟了小我,她也不想管了。
嶽淡然望著他的臉,苦笑道,“夫君若想留我,我如何樣都無所謂的。”
“夫人,如何?”
嶽淡然心中五味雜陳,好一陣悲從中來。
嶽思卿聲淚俱下,“未婚先孕,我已無臉孔去見雙親。父執伯母就當是不幸我,悄悄將我收留了也就罷了,待機會成熟同父母親稟明,再做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