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淡然卻一派雲淡風輕：你既然不想我見她，天然早就找了藉口想打發她走。既然她遲遲不肯走，就是冇能被你打發。你奉告了我，是怕擔上不傳口信的罪名，既然她執意要見我，何不就成全了她。

“我是王，你天然就是王妃了。”

小寺人見她要問話，倉猝遞上早預備好的紙筆。

門開關的吱呀聲落了半晌，兩人之間的沉默對峙才被嶽思卿的咳嗽聲突破，“你啞了，就乖乖聽我說吧。要不是他不在，我還真冇阿誰福分見你一麵。”

……

是啊，她還真是傻……

自從他們相逢，他就落空了日夜的感知，不分晨昏縱情了七日，已不知是生是死了。

現在時過境遷，她早已冇了殺人的打動，可她對本身當日的所作所為並不悔怨，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躊躇地對嶽思卿動手。

嶽淡然就算能開口說話，當下也會啞口無言了；即便雙目可見，眼神也是浮泛無措；她正被嶽思卿的一句句所謂的本相淩遲，這感受比合歡蠱發作還要難過。

嶽淡然更加不安閒，在袖子裡攥緊拳頭。

瞬息間一群人一擁而入，兩個女婢在她身上輕柔諳練地行動；嶽淡然手腳生硬，才被穿戴好衣服，又被扶回床上半靠著。

小歡謹慎翼翼地將一碗雪蓮粥遞到她手裡，嶽淡然慢條斯理吃了粥，直到服侍用膳的人都下去了，小歡纔不情不肯地開口道，“山莊來客求見王妃……王妃是否召見？”

之前在藥王莊，她也向來冇要木香白朮幫她穿過衣服呢。嶽淡然哭笑不得，心說我隻是看不見，並非手殘腿瘸，何至於連穿衣走路都做不得。

嶽思卿搖著頭嘖嘖出聲，“你是想說我折騰了你，你才捅了我？受了委曲想報仇是人之常情，隻不過，總要找對報仇的工具啊。”

歐陽維彷彿跟她提起過，成嚴家中五世為臣，三代宰相，他自入仕就深諳為官之道，如何現在這般行動？他如果想忠君，就該趁歐陽維羽翼未豐之時脫手，卻為甚麼挑在這個時候聯名彈劾？

恩將仇報？

“你不但眼瞎，心也盲。當初給你下蠱就是歐陽維的主張，他本來是要我給你下人月圓的，如許他就是你一輩子的解藥，必定要跟你膠葛餘生。但是我如何會讓他獲得的那麼痛快呢。”

好端端的回京乾甚麼？莫非是朝中出了甚麼狀況？

嶽淡然搖點頭，在紙上悄悄寫下一行字：我已武功儘失，你還怕我再傷她不成。

嶽淡然嚇了一跳，幾日的渾渾噩噩，她連警悟都冇了，連屋裡有人她都冇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