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淡然摸索著起家，掙紮著尋外套，就聞門口窸窸窣窣的碎響。

歐陽維身上還負著禁足令，不能陪嶽淡然進宮，即便如此，她也並非伶仃無援，他明裡派去跟從她的侍衛主子浩浩大蕩，暗中更有銀劍為首的一乾暗衛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送馳王美人？

聞人驕笑道，“皇嫂寬恕我失禮，是我自作主張將兩位馳王妃也一起請了來。馳王妃皇嫂上回見過，馳王側妃複姓明哲，單名弦，閨字朧夜，原是西琳公主，與我一同嫁來南瑜，我二人同為他鄉客，較其他女眷更親厚些，朧夜為人坦白豪放，皇嫂一見也會喜好她。”

嘴上說著可惜，口氣清楚是幸災樂禍。

“你眼睛看不見，天然不知此中來往，喻瑤笑容滿麵，哀憐纏綿；皇上秋波含混，若即若離；皇後卻重新到尾冷眼旁觀，涓滴不為所動；不幸謹言多心善查，好不寂然。”

歐陽馳鳳目炯炯，笑若春花，“皇兄前幾日送來的美人，個個是美人，當真讓人愛不釋手。”

小風不敢應也不敢不該，支吾半天訕訕道，“奴秀士微言輕，做不了主。”

嶽淡然非常慚愧：是我扳連你，明天不該叫你讓你用心。

歐陽維橫眉嘲笑，“皇上借皇後之名來王府，算是給足我顏麵，不管他逞強也好，請願也罷，都不要緊。”

歐陽維輕哼一聲，“喻瑤的心機不在他身上，如何會悲傷？”

幾人分賓主落座，喻瑤內疚道，“前幾日去維王府登門拜訪，卻冇能同皇嫂說上一句話，可惜的很……”

嶽淡然對門口的小寺人招手，那人躊躇半晌，終究磨磨蹭蹭湊上前來。

——喜公公要總理府中事物，每日已應接不暇，我想要個貼身的使喚。

嶽淡然心中莫名不安。

嶽淡然得見皇後本麵，忐忑多於欣喜。

第二日醒來，歐陽維人已不見。

之前嶽淡然並未發覺馳王殿下有失禮，現在聽歐陽維這麼說，腦筋裡便天馬行空位變幻出很多動機。

身份職位經曆相差十萬八千裡，不要話不投機半句多纔好，嶽淡然扯出個笑，點頭點的很勉強。

嶽淡然也不拆穿：馳王這般玩樂，王妃天然悲傷。

嶽淡然忍不住笑：我去求你家王爺，你隻說情願不肯意聽我調派。我在王府人生地不熟，很多事都要就教人。喜公公朱紫事忙，我不想勞煩他。既然你同我有緣分，不如就由你提點我。

年紀悄悄就成了奉侍人的主子，嶽淡然生出憐憫之心，笑著問了句：喜公公說你手腳利落，我又害得你丟了差事，從今晚後，你跟著我好不好？

聞人驕走上前接嶽淡然下車，“上回見麵，皇嫂身子不甚，皇上與兩位王爺也都在場，姐妹們諸多拘束，未能靠近。一傳聞你病癒，就想著再見你說說話。”

歐陽維笑她思慮太簡樸，“你如果感覺虧欠了他，風雅打賞就是了，何必多此一舉？不是另有小喜和小歡呢嗎？”

嶽淡然感覺“非常眷顧”這個描述言過實在了些：他因為我捱了打。

馬車走到了宮門口，她就瞥見皇後穿戴便裝親身驅逐的儀仗。

小風哆顫抖嗦地跪了，“主子如何擔得起‘提點’二字，王妃有事儘可調派。”

三十大板還能下得來床，小喜不是普通的部下包涵。

嶽淡然等歐陽維走到身邊，拉住他的手求道：我看他還聽話，不如把他分給我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