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本身臉上應當有個甚麼標記,被人皮矇住了,硬要撓出來給人看哩。瘋子那裡有甚麼事理可講。”那人頓了頓,很佩服地說,“閣主大義滅親,真是條男人。”
他想來想去,臉上有些遲疑。遲夜白沉默著看他,從他的遲疑裡窺見了答案。
他向來情感起伏不大,脾氣近乎冷酷,全因幼時那場可駭的混亂令父母心不足悸,將他教成了現在這模樣,寧肯他冷酷一些,也不肯他為凡俗事情多衝動。他身在鷹貝舍,自小就看過很多江湖上奇奇特怪的事件,跟著司馬鳳東奔西跑,見過的怪奇案子更是極多――可此次這一樁,實在令他吃驚。
江麵漸漸暗了下來,水工們紛繁起家,把長繩拋向對岸的火伴。兩側各有一人拽著繩索的一頭,遲緩拖曳,直到將十二盞油燈都拉到江麵上。一根根長繩跨過烏黑江麵,把怪石和水波都照得一片雪亮,暗處反倒是更顯暗了。
“烏煙閣防備看上去不森嚴,但我們多次想繞過它而去查探赤神峰峰頂都繞不過,一次都冇勝利。”頭頭說得緩慢,“烏煙閣死死防著赤神峰,鷹貝舍紮根榮慶幾十年,一次都冇有上疇昔。不是我們不想去,隻是傷害太大了。近幾年因為邵金金的兒子邵繼聖頻頻作歹,經常有人上赤神峰要討公道。烏煙閣設在城外的那幾個茶攤實在也是他們的諜報點。茶攤一共六個,分設於赤神峰山腳四方,嚴格扼守著能上赤神峰的幾個通道。”
現在還未窺見這事情的全貌,單著一點半點漏出來的線索,已讓他深深震驚。
這些人都是烏煙閣的眼睛。
“你不是想曉得赤神峰上麵有甚麼?”遲夜白笑了笑,“我不去誰去?”
“你彆去。”司馬鳳卻俄然開口,“我再想想彆的體例。”
遲夜白眉頭緊皺,他彷彿捋清了這幾小我的乾係。
遲夜白又潛進水裡,謹慎進步一段路,再次冒出來。他每一次鑽出水麵都始終在岩石的暗麵,冇有被人發明。山壁上仍有說話的聲音,議論的是數年前產生在鬱瀾江上的一場打鬥。邵金金和邵繼聖打了一場,邵金金被邵繼聖刺了一劍,邵繼聖被邵金金踢了一腳。
這個怪石灘比司馬鳳他們來時顛末的阿誰更長更險,因此扛船顛末的代價升到了一小我二兩。遲夜白到達這裡之前,剛好有一艘小商船回絕了這些人開出的代價,仗著船上有妙手,執意闖灘。男人們默靜坐在洞裡,看著那船瞬息間便被水浪掀翻,撞在岩石上。
遲夜白躲在岸邊,饒有興味地看著這統統。
遲夜白撣撣衣上灰塵,回身看著司馬鳳:“鷹貝舍若要去查烏煙閣,也不會是弟子們去查。”
赤神傳說中赤神生了五個孩子,全都死於非命,最後一名更是赤神親手扼死。遲夜白想到那產婆的話,心頭一涼。
“想要悄悄地上赤神峰,倒是有一個他們冇法設立諜報點扼守的處所。”那頭頭又道,“但那處非常凶惡,固然冇有諜報點,但仍舊有烏煙閣的人守著。”
“當然不能說他死啊,總不能講是親爹殺的吧?就算是大義滅親,傳來傳去也不好聽……”
“我們都會謹慎的。”那頭頭笑道,隨後便退下了。
“甚麼處所?”
但第二日司馬鳳來找遲夜白的時候,阿四卻說他早就分開了。他拜彆之前問阿四要了榮慶城外鬱瀾江水道的輿圖看兩眼,然後便隻成分開了分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