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答說去洗手間了，我笑得牙齦發酸，說：“齊總唱歌就挺好呀，要不我們倆唱一首？”

我還在驚奇不定的時候，樓道門俄然被人推開，有人問：“程先生？你在嗎？”

“啊？”

我回到辦公室，陳規早就接到阿滿的電話，遠遠迎出來，看我一瘸一拐的出去，趕緊扶住我，嘴裡直抱怨。陳規的抱怨也是親熱的，他應酬慣了客人，對誰說話都帶著幾分嬌嗔的勁兒，對我也風俗整天然，翹著蘭花指戳一戳我的額頭，差點冇把我戳一跟鬥，他恨恨地數落我：“都傷成如許了，還來乾甚麼？好好歇兩天不成麼？幸虧你是老闆，不然旁人該如何看我們濯有蓮，還覺得我們刻薄到連受傷都不準告假！”

一向走到手術室外，我腳步還是虛的，有點踉蹌，約莫是方纔那一跤摔的，但是如果真是程子良，他纔不會追上來呢？今時本日，相見何宜？

陳規就是這點好，公是公，私是私，固然有些後代情長，但向來不婆婆媽媽，他和阿滿一本性樸素重，一個心機精密，以是一個主內，一個主外，一個管人，一個管財，算是我手底下哼哈二將。

喝大了不要緊，這些公子哥還都有分寸，不會玩得過分份。二樓人聲鼎沸，有人在唱歌，也有人在跳舞，陳規坐在沙發上，氣色還好，就是眼圈發紅――他喝酒向來不紅臉，隻紅眼圈，這模樣真是喝高了。

真是跟天子似的。

蘇悅生約莫有事正忙著要出門，聽完以後很簡樸的答：“曉得了。”

陳規白了我一眼，說：“甚麼叫‘又’？說得我朝秦暮楚似的！這麼多年來，除了他我還愛過誰啊？”

陳規抿著嘴直笑：“喲，幸虧我是不偷懶的，不然還覺得你這話是敲山震虎呢！”

我哈哈大笑，扶著牆拐進辦公室。

我內心一跳，陳規說：“見不著他的時候吧，內心跟貓抓似的，見著他了吧，內心更像貓抓了。明曉得他不屬於你，你還是要為他悲傷落淚。哭也是因為他，笑也是因為他，好多次都發誓要真的忘記他，一轉目睹了他，又頓時歡天喜地。真是宿世冤孽。”

“不可！”齊備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我得先容一名新朋友給你熟諳，程子良！程子良！你腎虧啊？進了洗手間就半天不出來！”

陳規酒量很好，隻是一見著齊公子就三魂丟了兩魄，怕是被人灌的不可了，這纔沒攔住人來找我。我剛睡醒，本身都曉得這蓬頭垢麵的模樣斷不能見人，因而去盥洗間洗了把臉，又重新梳頭，描眉畫目一番，這纔去“聽江聲”替陳規得救。

我跟程子良，冇甚麼好說的，自從鬨翻以後，也再也冇有見過。時候已經疇昔太久了，現在我想起來都還是一片恍惚，當年他也對我放過狠話，我也說過特彆狠的話，愛情這個東西很奇特，或許到最後大師都是拿它做刀，捅得對方奄奄一息。我垂垂回過神來，不，這不是程子良，程子良不會在樓道裡抽菸，也不會坐在樓梯上。他約莫是在看我，我有點拿不準，我都冇想過跟程子良再見麵會是甚麼景象，我也冇籌算跟他再見，當初把事情做絕，不就是為了今後再也不見嗎？

齊備點頭晃腦的說：“不可！又冇讓你跳舞，我們這裡有聞名的男中音，來來，唱一首《因為愛情》！子良！子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