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龐大的箱子前麵轉出來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看到他的時候抱愧地一笑道：“老闆明天不在，我不好做主賣東西。”

如果冇有趙普包庇，是不成能有人敢欺君罔上，以機謀私的。

可就在冰冷的玉斧落入掌心之時，他的大腦不曉得為何一片空缺，竟連他大哥的手何時已經分開的都未曾發覺。

燭影綽綽，熏香嫋嫋，趙光義為趙匡胤滿上一杯他最愛喝的蒲中酒，這蒲中酒源自蒲州酒，在北周時就名揚天下，至隋唐尚耐久不衰。趙匡胤隻要喝酒，就必飲此酒。

趙光義淺笑著持續倒酒，那些軍官們大要上都是感激涕零地謝恩，但心下對勁不對勁他可就不曉得了。那些人都是疆場千萬人中廝殺出來的豪傑人物，而在杯酒釋兵權以後，就隻能卸甲歸田了。大好男兒，誰不想在疆場上一決雌雄？就算是馬革裹屍，也好過現在如許當個無事可做的大族翁。而現在領軍出征的都是文官，固然製止了武將獨大，但那些文官都是紙上談兵，那裡會兵戈？

趙匡胤此時喝得已有八分醉意，伸手取出腰間從不離身的天鉞斧，放在案幾之上，笑眯眯地抬高聲音道：“光義，朕與你說個奧妙，是有關於你送朕的這把玉斧的。”

“這柄天鉞斧是廢除十二銅人厭氣之一的帝王古玩嗎？但是為甚麼來這裡？這並冇有碣石吧？”大夫也不曉得老闆現在是帶他來到了那裡。他一向躺在老闆的衣兜裡不能隨便轉動，直到一刻鐘前才被放出來，擱在了老闆的肩頭，才氣看獲得四周的氣象。

“槐之言懷也。懷來遠人於此，欲與之謀。”伴著吱嘎的踩雪聲，一個儒雅的聲音緩緩傳來。

趙匡義本年固然隻要十二歲，但因為出身甲士世家，很早就開端習武，以是身形苗條，看上去就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普通。可他麵前呈現的這名少年卻看起來瘦肥大小的，光從說話的聲音便能夠聽得出此人中氣不敷，再加上他慘白暗淡的臉容，很輕易就看出他應當得了天賦不敷之症。店內升了火爐，暖和如春，但是這少年卻穿戴紅色的狐裘，更襯得他臉白如紙。

也就是說，大哥對於冇有威脅的人，都是很寬大的。但是對待有威脅的人呢……臥榻之側，豈容彆人熟睡……義社十兄弟、趙普……接下來會是誰？

屏風上一陣燭影閒逛，伴跟側重物落地的聲音，一片刺目標血跡灑在其上以後，便是死普通的沉寂。

“對了，你籌算買點甚麼啊？”少年拍了鼓掌中的點心渣子，獵奇地問道。他此時已經對這個幼年的客人大有好感，老闆說過，賣不賣古玩講究隨緣，他現在想賣他的古玩了，應當不算過分吧？

“唉，趙普、趙普……朕視其為擺佈手，事無大小，悉谘決焉。可他是如何回報朕的？當年臣僚要晉見朕，趙普竟然要先令供狀，確認奏章中不敢抵斥時政，方許登殿。他還在視事閣中設一大瓦壺，中表麵疏，如果他不籌算采取的，連上報都無，直接投入壺中燃燒。那年雷有鄰的奏章，若不是光義你親身遞上來，恐怕朕至今都被矇在鼓裏！”趙匡胤說著說著便升起了怒意，喝酒如喝水普通痛快。

二

趙匡義打算得不錯，但是當他第二天揣著錦布和一袋沉甸甸的銀兩找到那條冷巷時，那家名為啞舍的店已經不在了。空空如也的店麵裡，除了地上還是留有灰塵和木箱的印記外，甚麼東西都冇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