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思路被打斷,身後有人。
安知帝國不再,宮闕傾頹,統統不過強弩之末。敵眾我寡,局勢已去,他終是被喋血箭矢刺穿心窩,殞身而落。鐵馬冰河亦無情,青山不改,悵歎忠魂散。
人的背影愈發悠長,拉長了光陰,拉近了今與昨。
當場麵再次有所竄改,已是駕馬踱步於關外荒漠,野草拂動可過馬膝,綠中帶著枯黃,陣陣窸窣,愈顯苦楚。孤身獨往,偶有鴻雁自天劃過,長鳴嘁嘁,痛民氣。
隻是現在她是他。
最後,他策馬前去,長槍在手卻覺莫名悲慼。駕白馬而馳騁,唯見地平線此岸湧出大量蠻族人。號令著,氣勢洶洶,好不痛民氣。對此,他倒是恐懼,帶領部下士卒,毫不畏縮。
程雪小我而言,對這句詩的態度,向來是作為一種尋春的視角的,對於其他傍門左道的註解,她向來不屑一顧。
風吹草斜,多雲的氣候使日光變得暗淡。四下沉寂的出奇,彷彿是某一瞬便到了這處所,回顧望去,隱有城關。再前望,還是遠山堆疊,草場看不到絕頂。
夢裡眉峰,似曾瞭解。
她當然不曉得,這個原則在將來會被撕碎到蕩然無存。
出於軍校練習出的本能,在她反應到有能夠是進門翻閘被保安發明後,第一時候做出決定:右手快速蓄力握拳動員回身直直向身先人的臉部側麵打擊。然來人似非等閒之輩,僅抬手便接下了她的進犯。
終究尋得巷子登上城關,麵向那喧鬨的田野,擺佈看看,視角竟和夢中所見完整符合。向著遠方一眼望去,看不到絕頂的草場和堆疊的青山,現在除了彷彿隔世的似曾瞭解,心底另起一種悲慼。昂首是燦爛的星空,銀漢皎皎。
一時候渾沌,再回神麵前已是橋麵。昂首四下張望,兩岸枯柳,荒草萋萋,寥寂無人。那不知承載了多少苦痛的鬼域自橋下悄悄流去,他伏於橋欄,以水為鏡向下而望,模糊看到倒影的模樣:
一起倉猝趕回小旅店,償還了馬匹,便回房歇息。程雪不解,那種奇特的感受從何而來?且,方纔竟然策馬而歸。
「滿園秋色藏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忽而恍然,畫麵有所竄改,待反應回神,人已鵠立於城關之上,上前兩步向下俯視,倒是兵卒列隊同一規整——
冇人曉得,也冇人會曉得。
忽覺心口絞痛,夢中人驀地驚醒,看向窗子,隻是淩晨。
“…是你!”
……
耳邊傳來小孩子的嬉鬨聲,程雪會心,唇邊勾出淡淡弧度。抬開端,便發明火線不遠的矮牆頭上,竟有一枝蓋了雪的樹枝,走近細看,原是杏樹。
多少精華的悲,就悲在被曲解與被忘記上。但畢竟不過一些凡夫俗子的粗鄙淺識,豈能輕瀆了詩歌的韻腳?
世事無常,零散小事帶著幾分感慨一笑而過;大是大非必嚴守態度,謄寫公理是她的風俗;不在過路的風景作過量的逗留,亦是她一向以來對峙的原則。
雖說化雪天冷,日光倒是和緩,上中午分,大街冷巷已人來人往,消逝了淩晨街巷的喧鬨,添了幾分繁華。現在,古城的古韻同當代的文明相互交叉在一起顯得是這般相得益彰。
一撇一捺皆是千年光陰的風沙砥礪。
疆場秋點兵。
伏在城牆上感喟,吐儘濁氣,深覺腦海中的影象似是丟落了甚麼很首要的東西,想要記起,卻無從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