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軾起家,拍了拍袍子。白穆接著叮嚀道:“你們都出去罷,本宮與父親說說話。”
白穆的身子微微一顫,轉首看住商少君,目光沉寂。
商少君嘴裡說難過,麵上卻帶著東風般的笑容,極其天然地坐在白穆身邊,一手攬住她的腰,“阿穆在寫些甚麼?”
“太後隻說丞相大人比來久病不愈,恐怕是膩在家中太久,我得讓您出門多逛逛,纔不失孝敬。”白穆淡淡地轉述。
白穆固然頂著“柳如湄”的名字入宮,但在他麵前,除了初度見麵,再也未曾扮過柳湄。方纔她那一句話,神態語氣,像極了他的女兒。
“老爺,您可來了!娘娘等您好久了!”碧朱一見柳軾,忙著推開殿門。
第二日,白穆看好時候,算著太後約莫用完晚膳,便帶著碧朱和蓮玥去儀和宮。
你當然不記得了。
“可白穆一心一意為了大人著想,為了柳家著想,大人彷彿籌算置白穆於不顧?”白穆眉頭微揚,頭一次在柳軾麵前不消卑躬屈膝。
“朕說過信賴你說的話,當然嘗試著與你一道找你想找的人。”許是夜色太和順,商少君的話語都帶著彆樣的纏綿。
白穆專注地寫字,寫完後擱下筆,答道:“好。”
若她所猜不錯,柳軾現在必定去摘星閣見太後了。蓮玥不在,她還能夠壯著膽量跟疇昔一瞧究竟。但蓮玥在,就算她素顏,也彆想在她眼皮底下偷偷出去。
白穆歎了口氣:“母後可想聽聽我與他的故事?”
裴昭儀打過賢妃一個耳光後,後宮俄然溫馨下來。太後和皇上並未懲罰裴昭儀,隻是口頭責備了幾句。世人猜想,許是賢妃受挫,曉得本身不是裴昭儀的敵手,便自行收斂。但裴昭儀更加對勁風景,幾次乃至找到了朱雀宮,何如賢妃稱身材不適,閉門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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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怒道:“想必大人也聽柳將軍提及在瀝山產生的各種。白穆唯恐皇上與柳將軍獨處時產生不測引禍上身,不顧存亡救了皇上,卻被她平空搶了功績,扔在山林不管不顧,說實話,這口氣任是誰再好的脾氣都咽不下!”
柳軾一滯,生生愣在了原地。
“前次爹爹過來,將如湄狠狠經驗了一頓。”白穆委曲道,“但是如湄並不是來見怪母後。隻是邇來如湄受了太多委曲,實在是不吐不快。”
柳軾進宮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碧朱與蓮玥帶著兩名小宮女恭敬地退下。
柳軾的眼神一緊,抿唇盯著她,明顯是起火了。
她學會的第一個字便是這個“穆”字。當時他一麵嘲笑她竟然不會寫字,一麵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一麵笑著在她耳邊嘀咕:“阿穆……嘖……女人長得欠都雅,名字被我寫出來就如許都雅了。”
白穆早便預好該如何反應,說些甚麼,沉默好久後纔開端幽幽訴說。
商少君的手裡的筆停下,白紙上便呈現一個“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