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顏緩慢地看了一眼商少君，又立即垂目，白穆始終不鹹不淡地喝茶，隻要裴雪清的神采變得煞白。

“奴婢底子不熟諳她們，也從未跟她們說過一句話，綠翠當時也在場的……”

“賢妃說的是，的確是太仁慈了，隻是命人打了幾個耳光罷了。”洛秋顏笑著掃了掃身邊的小宮女，“賢妃娘孃的話聞聲冇？持續掌嘴！”

白穆的眉頭微蹙，洛秋顏明顯是有備而來，恐怕等碧朱這個機遇等了好久了。

綠翠趕緊小跑兩步上前，哽咽道：“奴婢與阿碧女人去禦膳房，本是想拿些新奇食材明日用，返來的路上正巧碰上芙蓉宮的兩個小宮女在嚼舌根，說……說淑妃娘娘如何使計勾……勾引皇上。奴婢與阿碧女人獵奇，便躲在牆角偷聽，哪曉得被芙蓉宮的星竹抓個正著。奴婢與阿碧女人甚麼都冇說，星竹偏說那兩個小宮女的話是阿碧女人教唆的，掌了奴婢兩個耳光就帶著阿碧女人去芙蓉宮，說要淑妃娘孃親身重罰。”

碧朱正對勁的笑，一個笑容還冇拉開，白穆彌補一句：“終究不是隻會吃了。”

“罷了，都散了吧，本日朕便在芙蓉宮歇著了。”

白穆神采一沉，道：“玥姑姑你扶著她，我們去趟芙蓉宮。”

白穆微微點頭。裴雪清貌美是不錯，可惜空有其表，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稍稍通透的女子，都不敢獨占著聖寵，連本身的背景都忘了，還要與之翻臉。而洛秋顏公開爭寵，不知是不是真被裴雪清氣壞了，不然她自恃狷介，應當不屑做爬上彆人床榻來爭寵如許的事。

“放開本宮！”白穆大喝，這一喝彷彿用力過猛，直喝得麵前一陣暈眩。

白穆揚著眉頭讚成地點頭道：“廚藝見長！”

“既然說的是皇上的閒話，此事便由皇上來決計吧。”白穆掃了一眼碧朱和上麵的兩名宮女，轉而對洛秋顏笑道，“我早讓綠翠去請皇上，我們便一併出來等待聖駕，淑妃看來如何？”

白穆眼神略沉，碧朱雖貪玩，但分得清輕重，現下這後宮是淑妃和裴昭儀的天下，朱雀宮的人都是能少出去便少出去，免得被人抓錯找費事。

白穆麵色紅潤，笑著擦了擦汗，坐回桌邊。

可惜這日傍晚，滾燙的荷葉粥放到了冰冷，也未見商少君的影子。

“難怪皇上不辭辛苦從探幽殿趕到芙蓉宮來。”

“阿碧女人被帶到芙蓉宮去了，娘娘若再不去，恐怕……恐怕……”綠翠還未說完便嚶嚶哭了起來。

“娘娘久在宮中，恐怕不知淑妃與裴昭儀已經翻臉。”蓮玥沉著地一一道來，“裴昭儀得寵，皇上久不去芙蓉宮，淑妃怕是心有不甘，二人爭論漸多。一月前皇上去裴昭儀的探幽殿，臨幸的竟然是淑妃，那以後皇上好似才記起芙蓉宮，重新踏足。想來裴昭儀那性子，必然恨足淑妃。”

白穆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洛秋顏一時愣住。

洛秋顏召來那兩名小宮女，又將事情講了一遍，隻是“勾引皇上”換成了“媚諂皇上”。商少君聽完，溫聲道：“朕覺得是甚麼大事，就為這個？”

白穆瞪了她一眼，碧朱低著腦袋偷笑。

白穆眼睜睜地看著碧朱從十來級高的台階上滾下去，心彷彿也跟著她滾落的身材緩慢下滑，麵前一陣陣地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