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抬眉看了他一眼,隻淡淡道:“皇上請用膳吧。”
商少君的眼神一閃,白穆抬眼望住他,眼底的暗芒閃閃動爍,如同湖麵蒼茫的波光,瀲灩生姿。
碧朱果斷地點頭。
傍晚時分,白穆像之前那幾個月普通,親身下廚做了幾個菜。商少君在宮人的簇擁下過來,乍一眼瞥見桌上的飯菜和坐在桌邊的人,怔了一怔。
洛秋顏有身一事,她猜想必定是真的了。商少君在此前便發覺此事,卻不肯等閒措置掉。設想賢妃無端懷子,乃至牽涉進柳行雲,洛家為了打壓柳家,必定大肆鼓吹此事,到頭來是自掘宅兆,淑妃懷子卻並非龍種一事一旦確認,先前針對賢妃的言論隻會數倍增加地變成針對淑妃,洛家必將大受打擊。
但白穆並冇有太大的反應,隻是隨便地“嗯”了一聲,頭都未抬。
他篤定她出事,獨一的拯救稻草就是柳行雲,篤定柳行雲一旦被牽涉此中,洛家不會放棄打壓他的機遇,他乃至冇有事理地篤定淑妃懷子而洛翎不知,不然不會冇有早作籌辦。
“但是……我的確不怪你。”白穆低垂著眼,持續笑道,“你捉摸不到,隻因為低估了我對你的情義。”
商少君卻並未動筷,斜眼昵了她半晌,才悠悠開口道:“你不怪朕?”
“皇上若捉摸不到臣妾心中所想,怎會操縱臣妾算計淑妃?”白穆乾笑著道。
“你既不活力,便罷了。”商少君悄悄握住她的手,笑道。
白穆從未打理過近似的事情,俄然間繁忙起來,直到碧朱提示才反應到時候過得那麼快。
現在卻說她難以捉摸?
白穆反手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頭,緩緩閉眼,道:“隻要你說,我便信。”
白穆還將來得及看清那眼神,便被他一手擁入懷中。
夏末秋初,窗外銀杏樹上落下今秋第一片黃葉,緋紅色的落日斜照而來,映得黃葉頭緒清楚,不經意間輕風一掃,便遊龍般扭轉翩躚,逶迤而下,搖擺出長久平生的歸程。
碧朱將賬單遵循月份宮院分放好,正籌辦分開,想到甚麼又回身道:“阿穆,下午陵公公來報,稱皇上徹夜會過來。”
這件事在朝堂的辯論又持續了幾日,從柳派為柳行雲辯白變成了洛派對洛秋顏辯白,卻因冇有切當證據遲遲不得成果。
商少君屏退了宮人,關上殿門後隻剩下他二人。白穆神態平和,挑商少君常日喜好的菜往他碗裡夾了些,接著沉默地用飯。
白穆施施然起家,施禮。
“阿穆,頓時三個月了呢,如果淑妃當真懷有身孕,可就要顯懷了,瞞不住了。”碧朱一麵幫她清算送來的賬單,一麵低聲悄悄道。
白穆未推測商少君會報歉,驚奇地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嗤笑道:“朕覺得你會怨朕,即便不像疇前那般與朕大吵大鬨,也會冷著臉不肯理睬朕。朕還籌辦好了說辭解釋,想要哄回你,不想你竟如此沉著。”
碧朱一麵說著,一麵謹慎地察看白穆的神采。
白穆將手抽出,一樣笑道:“是因為皇上發明現在的白穆並非初入宮的白穆,不管甚麼樣的說辭,都冇法讓您自圓其說,滿身而退吧。”
碧朱還想再說點甚麼,終究隻是動了動唇,便出去了。
現在外頭大要上還是在思疑為何淑妃的藥效還未疇昔,實際私底下都在冷靜測度,淑妃恐怕是當真有孕了。但若淑妃當真有孕,可不是一件小事!她不像白穆,隻要個空有其名的後盾,誰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將心中設法說出來,隻是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