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已經無人把守,除了刺鼻的血腥和令人惶恐的屍身,隻要徹骨的冰冷。白穆速速走出,放眼望去,腦中頃刻隻要一個動機。
三年的苦等,三年的等待,三年來心心念念,獻出她的心,她的身,她的愛,她統統的固執,她統統的固執,等的便是這句話。
牢房裡空空如也。
白穆回身便要走,柳湄卻一手將她拉住,道:“娘娘不想曉得母親的去處?”
劫獄的人很多,是白穆從未曾見過的戰況。多量黑衣人與牢中的禦林軍撕鬥,不過半晌工夫天牢裡便到處是鮮血和屍身。
“你說為何我俄然改名改姓成了洛家的女兒呢?”
隻要有這一句話,甚麼都夠了。
本來關著的犯人全都不見了蹤跡,地上隔一段就躺著屍身,有黑衣人的,也有禦林軍的,未乾的鮮血潺潺小溪般在冰冷的空中流淌,白穆看得麵前一陣暈眩,不想那麼多,繞過屍身便往白夫人的牢房奔去。
白穆一聲低呼,反手摟住他的脖子。
“手都透涼了,還說不冷。”商少君關上殿門,微淺笑著將白穆的手窩入懷裡,隨即就勢將她打橫抱起。
“我亦不知。”
這話聽得白穆心下又是一頓。
白穆坐在殿門口的台階上,望著初秋垂垂變黃的銀杏樹葉,不知為何想到客歲這個時候,洛秋顏他殺之前,她在朱雀宮裡再一次對商少君坦誠懇意,他抱著她說“最後一次,再也不會瞞你”。
白穆一目睹到他,隻怔了怔便眼窩一熱,上前拉住他的手高低打量他,“商少君,你冇事吧?”
不曉得這個時候柳湄如何會呈現在皇宮,還正正在朱雀宮門口等她的模樣,一見到她眉眼便彎了起來。
說著,便用力關上櫃門,回身拜彆。
半晌,才道:“冷不冷?”
如此想著,白穆沉著地避開人群和火光,依影象尋偏僻的小道往朱雀宮繞去。
“你如許口是心非,真讓采桑難辦。”柳湄低笑道。
“阿穆,我……”商少君俄然頓住行動,暗沉的眸子幽幽盯住白穆,墨色如同天涯燃燒的烈焰,覆蓋了整片天下,“愛你……”
“少宮畢竟是你半個弟弟,為父欠他的……”
“本宮心機不及洛女人,心狠更不及洛女人,不曉得的事情,不想便是。”白穆狠狠拋棄柳湄的手。
管他窗外烽火戰連天,她隻要纏綿至死不相離。
碧朱不在,蓮玥也不在,綠翠隻點頭稱不知二人去了那裡。
白穆不欲理睬她,抬腳就要入殿,柳湄又道:“娘娘不想曉得徹夜宮裡產生何事?”
商少君俄然垂首封住她的唇,不容她再發作聲響。
“已經安設安妥。”
“柳家適合步步剝削。”
“那你說說,為何皇上一改常性,俄然對你百般寵各式愛呢?”
商少君順了順她的發,拉著她的手,帶她入殿。
唯有這朱雀宮,一如既往的冷僻。
“少宮呢?”柳軾俄然道。
當時她望著一片金黃的秋葉逶迤落下,隨風而逝,說隻要你說,我便信。
作者有話要說:
話剛落地,白穆便聞聲利刃削鐵的聲音,想是柳行雲將牢房的鎖給劈開了。緊接著一串腳步聲,遠去以後天牢便一片喧鬨。
白穆眼鼻一酸,點頭。
商少君單身一人,明黃色的袍子光鮮刺眼,玄色的髮絲纏繞著隨風飄落的殘葉,清雋的臉龐迎著月光,淨冷卻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