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好笑地看著她,“當然記得,另有老劉家的包子,蓉婆家的荷葉糕,東門的陽春麪,你都要去吃一遭不成?”
白穆又在朱雀殿裡窩著看了幾日書,碧朱從得知要出遠門起便表情愉悅,整日在白穆耳邊嘰嘰喳喳地講宮外趣事。
她伏在母親的膝頭,仰首道:“但是我和阿不就要結婚了啊,我們得去都城買件最最都雅的嫁衣!”
白穆皺了皺眉,點頭,接著道:“讓他出去看看。”
白穆收回眼神,敏捷規複安靜,道:“有勞大人。若無他事,白穆先行一步。”
碧朱想要攔住,欲言又止。
“秘聞既將碧朱留在你身邊,便不怕你曉得這件事。”柳軾眼角微彎,帶著勢在必得的自傲。
碧朱本還滿心等候能重見當年入宮前那些常去幫襯的小店,掀起車簾的一角一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驚得興趣全無,直至出城走出許遠,見火食希少,風景甚好,才翻開了車窗。
“端著蔘湯,我們去趟禦書房吧。”白穆也不猶疑,叮嚀了碧朱便入裡間換衣服。
瀝山溫泉之行,淑妃久病不愈,天然不得伴駕。賢妃複寵,隨行也在世人料想當中。天子即位以來第一次大陣仗地出宮,並且出宮光陰不短,各宮各院各官員,都跟著出宮日期的鄰近越來越繁忙。
朝中重臣在宮中有幾個親信並不希奇,那李公公之前也給她送過信。此次莫名其妙送了碗蔘湯過來,還說是要給皇上送去的,恐怕是聽了柳軾的話,意有他指。
但本日,白穆隻是立在離他不遠不近職位置,微微地笑了笑,“寄父大人有禮了。”
“此次瀝山一行,你要拿到一枚令牌。”柳軾低聲道,“禦林軍總領裴瑜的令牌,拿到後,交給行兒。”
偷禦林軍的令牌,柳軾想做甚麼?在策劃政變不成?
出去的人個子小小的,端著蔘湯卻格外妥當,出去就磕了個頭,“娘娘萬福!這是娘娘要給皇上送去的蔘湯,主子不敢怠慢,親身送來了!”
碧朱恭敬地領命分開。
這個在宦海浸淫了近四十載的權重者,渾身高低都披收回冇法言喻的壓迫感,乃至比商少君更甚,隻是站在他麵前,都能讓人無所適從。
並且今時分歧昔日。
接著她又迷含混糊地做了幾個夢,直到一句諷刺地低笑,將她完整從夢中拉出來。
換在疇前,碧朱早就喊著“阿穆”戳她幾戳了,但此時馬車內不止她二人,另有太後的“眼線”蓮玥。
可貴一次的出宮,她該歡暢的,可實在輕鬆不起來。這幾日她都在策畫本身身上的任務。
柳軾沉聲道:“啟事你不必曉得。你要找的人,秘聞會儘快替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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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一個激靈復甦過來,發明本身被商少君打橫抱著,滿鼻的龍涎香。他們不知何時到了一處堆棧,隨行禦林軍列隊站著,商少君抱著她正上樓。
碧朱不滿地掃了蓮玥一眼,有她在,說甚麼都不便利了。
她哭著奔疇昔抱住他,“阿不阿不,你返來了!”
白穆一起跟著柳軾,本就不是父女,自不會如父女那般親熱地扳談。她深知柳軾不會等閒放過這顆深宮中的棋子,讓她過來,必然是有事情交代,是以他不言,她亦不語。
妃嬪與大臣不能隨便相見,即便是父女。但“偶爾”遇見了,酬酢幾句老是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