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戈行連連點頭，此時，怪僧已放開了簫劍，捋了捋下巴上並不劃一的斑白髯毛，笑道：“那我問你二人，我若如此拿劍相刺，你們能接得住嗎？”

“前輩是說除了苦熬另有他法？”常牧風聽出了弦外之音。

而師兄常牧風見到段非煙時，卻較著喜出望外，遠遠就丟了手中兩條半尺長的鱖魚，也不顧濕鞋，踏著溪水便跑了過來。

怪僧轉向燕戈行，“那日他是不是如許打你的？”

一招以內，怪僧已經逼得常牧風拔劍，那怪僧卻學著魏九淵的招式，待劍刺到麵前時，伸出二指，穩穩地鉗住了，常牧風轉動不得。

燕、常二民氣中固然掛念著師命，無法潛淵琴已經失落，燕戈行的傷勢也未病癒，隻得聽怪僧的話，在山中練功保養等著。

被怪僧派出去打獵的常牧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破廟門口，目睹此景不由丟了手中的山雞野味，鼓掌稱快。

彷彿恐怕他再跑了，一身男兒打扮的段非煙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前來，收了那把苗刀，抱在胸口，換了一種語氣奸刁道：“放心好啦，我是偷偷派人刺探你動靜的，也是偷偷一小我從朱陽城內跑出來找你。你若不喜好我家，我們乾脆就不歸去了。今後今後，我們二人聯袂闖蕩江湖，豈不安閒？”

說話間他已蜷起一肘，整小我側身倒下，向著身下一塊拳頭大小的山石打去，一擊之下，那山石竟被擊得粉碎。

常牧風知他並無歹意，乖乖從腰間解下了簫劍，雙手奉上。

那一刻，燕戈行看得清楚。

“以是，你們和魏九淵之間差的不是招式，而是一口氣，就是你們那老道師父常常說的內力。內力不深，再好的招式都是繡花枕頭。”

他不曉得，為了救他一命，怪僧甘心將二十年的內力灌輸進他體內，這才臨時禁止住了魏九淵的腐骨之毒。

“師兄，段女人來了！”

“姓燕的，看你還往那裡跑？”

看他衰弱，又不得心法，怪僧搖了點頭，走上前來，用一根樹丫悄悄抽打著他右邊的臂肘，口中道：“暹羅拳法，不在拳，在心。整小我需求輕若鴻毛，唯發力處重若千鈞，才氣……”

破廟前的空位上，用掃帚寫著一個大大的僧字。

怪僧梵衲曾說，僧者，拆分開來，一人一曾，便是曾經是人，現在已不是人。

“勢如破竹！”

常牧風被看得發麻，連連點頭。

見燕戈行一頭霧水，怪僧不再多問，回身看著一樣雲裡霧裡地常牧風道：“用劍刺我。”

燕戈行走得快時，段非煙的腳步也快，走得慢了，段非煙也慢。

怪僧淡淡一笑，彷彿再不肯多說，朝著被常牧風丟在地上的野味奔去：“欸，不說了不說了，有肉吃了。”

燕戈行和師兄對視一眼，常牧風走上前來，笑著問道：“前輩明天又教你甚麼武功了？”

隻見怪僧微微一愣，盯著常牧風看了半天，才笑道：“那魏九淵才三十幾歲，內力卻不在老夫之下，走的不恰是邪魔外道？如何，小友是想學他？”

燕戈行心下討厭，格開段非煙的刀，上前一步，虎將韁繩從他手中拽了過來，“找驢就找驢，誰讓前輩帶她來了。”說話間，悄悄拿眼睛瞥了瞥身後的段非煙。

他朝著溪邊的山澗大喊，策畫著師兄也許能為本身分擔些憂愁。

燕戈行隻覺頭大，趕緊伸手打斷了怪僧的話，當下不再說半個字，隻一邊牽著驢向破廟當中走去，一邊在內心策畫，該想個甚麼體例再跑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