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眠月掌打在了燕戈行身邊的一塊山石上，山石粉碎，一粒花生仁大小的石粒嗖地一下朝著燕戈行飛來，燕戈行舉劍去擋，那飛速扭轉著的石粒，竟像是一隻小小的陀螺般頂著雪澈劍的劍身，收回了嗚嗚的聲響。石粒的力度越來越大，燕戈行竟被逼得連連後退，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才把劍猛向身側一斜，順勢將石粒卸向一旁，噹的一聲打進了遠處的一棵柏樹內裡。

那些日子，燕戈行早上在溫泉裡練拳，傍晚和沈雪吟一起到後山練劍，日子過得倒也算快。拳風日盛的燕戈行也曾問過沈雪吟那套能力非常的掌法叫甚麼，可惜沈雪吟不說，隻對付他說是當初師父自創，未曾取過名字。實在沈雪吟完整冇需求在他麵前藏著掖著，就算她直接奉告燕戈行那是武林中排名前五的眠月掌，燕戈行也不會將它跟紅蓮教聯絡在一起，當時他隻是隨口一問。

“葉女人好棒的掌法。”

眠月掌與魏九淵的追魂掌最大的分歧就在於：追魂掌儘儘力擊出，隻隔空打出一掌，憑的是施掌之人卓絕的內力修為。而眠月掌，看似隻打出了軟綿綿的一掌，實在手速極快，不覺間已打出成百上千掌，每一次內力疊加，就算沈雪吟的內力遠不如服藥吃蟲的魏九淵，成千上萬個沈雪吟加起來，也實在不成小覷。

幸虧把她帶回忘川穀的那日，蘇嫿曾瞞著常牧風悄悄塞給她一片布條，布條上寫著：“靜待端五燕戈行相救。”

沈雪吟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將紅蓮烙印握緊在掌中，又用左手彈了一下燕戈行的耳朵，隻彈得對方叫苦不迭。

燕戈行不知，在他和葉女人被困在溫泉鎮的同時，湖外不遠處的忘川穀裡也正囚著一人。

正所謂起於微末，裂於山崩。

“燕少俠。”

見他並未看清，沈雪吟長舒一口氣，對付道：“甚麼牡丹芍藥花花草草的，那是孃胎裡帶來的胎記！”

沈雪吟那裡會不曉得，眠月掌法固然遒勁，卻也有它的弊端。施掌之人必須站在遠處，如果敵方避開了一擊，膠葛近前來，打亂了掌法，便隻要任人宰割的份了。

“如果師兄也在就好了！”

沈雪吟淺淺一笑，也不看她，伸手便是一掌，燕戈行舉臂格擋，兩人你推我擋之間已到山頂開闊之地。

“燕少俠的劍法也不錯嘛，彷彿又比前幾日長進很多。”

“葉女人掌心紋的那是甚麼？牡丹？芍藥？”

卻也難怪。

聽到沈雪吟的聲音，燕戈行趕緊穿好了衣服，一邊繫好衣帶，一邊赤腳站在山石上迴應：“這邊呢。”

燕戈行嘴上恭維著，心下卻在想，幸虧本身與這掌法的仆人並非仇家，那一下如果拍在本身身上，結果必定不堪假想。就算拍在肉最多最厚的屁股上，也定能把骨盆震碎，苦主還要慷慨地饒一口老血吧？

葉無歡三十多年前自創的這套掌法，全憑內力收回，以小生大，掌風漸次疊加，擊中對方之時，已與發力時的力度大相徑庭。

若不是內心一隻掛念著師兄的安危，恐怕成日與“葉女人”餬口在一起的燕戈行，早已對那如同瑤池普通的溫泉鎮樂不思蜀了罷？

轉眼又是兩月，溫泉鎮湖岸的垂柳已經綠油油一片，湖麵上也變得繁忙起來。

……

燕戈行把目光從沈雪吟的新裙上收回，弓身撿起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石塊，朝著溫泉水麵打出連續串水漂的同時，整小我已經踏著水麵上的石塊，噠噠噠幾步，跳到了溫泉劈麵的一棵柳樹上，又低身一彈向上躍去，落到了沈雪吟身前。這招一葦渡江是他首創的，石塊丟出的速率要不快不慢，拿捏的方纔好才行。快了，本身尚未跳出，石塊已飛至對岸，慢了則會沉到水下，無處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