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牧風心頭一震,卻亦覺那掌風可駭,握緊了手中的天瀑劍,對著帷幔前麵大喊道:“老女人休要胡說,你跟哪個是母子?”
躲在燕戈行身後的沈雪吟聽出那是師父的聲音,驀地一驚,四下張望。
燕戈行朝著身下的常牧風大喊之時,葉無歡的一記眠月掌已經打出。
長風催人老,濁酒餘三滴,淚眼當年,我為女兒時,君心菩提;
孤月不知情濃,重影握不住,長眠淺雲裡……
顧冷杉再也顧不得四象島的顏麵,對著帷幔那邊大喊著。
這統統來得太快,掌風又勁,常牧風無處遁藏,隻得舉起手中的天瀑劍橫劍相擋,卻聽鐺鐺兩聲,兩計眠月掌雖皆打在了劍身之上,隻震得常牧風連連後退,咳嗽連連,再看時,嘴角已經流出了血來。
顧冷杉慘叫一聲,世人複又轉頭看向擂台,隻見口鼻冒血的顧恒已經緩緩地倒在父親顧冷杉懷中,此時正兀自張著嘴巴,說不出半個字來。受了掌力的鄭雁秋和妙雲道姑也接踵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黃沙渺蕩蕩,紅裳一披,野雲萬裡無城郭;
三人躍躍欲試,顧冷杉正難過要找個甚麼由頭要這三人一起上,而不被江湖人士嘲笑,卻聽天外一聲長嘯:“哈哈哈,你們三個本就是各派選來充數的二流貨品,加起來也不是台上那白衣娃娃的敵手,又何必華侈時候。”
燕戈行看得清楚,這一招跟那日魏九淵在楓火橋上使出的招式如出一轍,看模樣,師兄彷彿獲得過魏九淵的指導。
“清虛觀妙雲也願領受!”
“娃娃可知,你本不該來這世上的。既然同為那人的孩子,便要跟我那胎死腹中的女兒一樣,同去一處!”
“哈哈哈哈,小娃娃還在抵賴,你雖不是我親生,我卻也與你的生父用情一場,若論先來後到,我是大,你的生母為小,你該叫我一聲大媽。如此說來,你我難道母子?分歧的是,她生了你,而我是要超度你罷了!”
“好聰明的老婆婆!”
空中飛旋的駝鈴還在嚶嚶響著,天瀑劍長嘶而下,幾近是與駝鈴一起,斜劈向了葉無歡麵門。風馳電掣間,卻有一道黑影跳下台來。那人臉上綁著一塊黑布,手腳並用踢翻開三兩隻駝鈴後,手中破劍一擋,竟把削鐵如泥的天瀑劍震遠了開去,隻震得常牧風虎口發麻。餘下的兩隻駝鈴勢大力沉,隻擊向了葉無歡胸口,卻也打得她又吐了一大口血。那前來救人的也不囉嗦,抱起地上的葉無歡回身便跑,腳尖在擂台上輕踏幾下,正欲提縱飛舉,卻聽劈麵的高台上魏九淵一聲吼怒:“既然來了,人頭一併留下吧!”
哧啦一聲,裹在葉無歡身上的地毯四散開裂,常牧風不等她反應過來,提縱一躍,身材忽上忽下,擺佈開合,幅度極大,騰躍接敵。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他那是擔憂葉無歡會又使出無形的眠月掌,隻得這般,才氣讓她無處發力。
常牧風站遠了一步,天瀑劍橫在身前,時候防備著葉無歡下一次進犯。
說話間,三股掌風已從聲音傳來處打出。
見葉無歡破功,常牧風那裡肯放過這個機遇,冷哼一聲,一劍揮開燕戈行,暴喝一聲,直刺葉無歡而去。
擂台上的葉無歡聽到阿誰熟諳的聲音未曾睜眼,嘴角卻出現一抹淺笑,心道,雲師兄畢竟還是心疼兒子,終究肯露麵了。也好,本日便要讓你嚐嚐多年前我那痛失愛女的滋味。如許想著,手上運氣更猛。當年,她痛失愛女後,十多年都委靡不振,哀痛不已。直到大漠中碰到了阿誰叫沈雪吟的小女孩,把她當作了本身的女兒,這類弑天遁地的傷感纔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