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那一晚，一塵方丈和兩位沙彌徹夜未眠，六隻眼睛一向死死盯著藥缸裡的燕戈行，雖幾次加大了劑量，燕戈行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層虛汗，可終究卻還是未曾睜眼。

提到花不枯這個孽徒，一塵方丈便一臉笑容，幾個月前，他不但把燕戈行這塊燙手的山芋送到了少林，還四下放動靜出去，說本身把新任武林盟主奉上了嵩山。這無疑是把少林一派架到了火上烤。那孽徒曉得天下武學出少林，江湖當中各大門派都與少林淵源頗深，就連曾光輝一時的青陽劍法也是無上道長自少林棍法中演變而來，十三樓等閒是不敢動少林的。以是，纔會把半死不活的燕戈行奉上山來保命吧？

卻未曾想到，此事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三日，前來少林出亡之人已將菩提院堵得水泄不通。

一名破衣爛衫的刀客，拄著半截鬆枝，從地上緩緩站起接話：“我玄陽大刀門上月被十三樓血洗，現在江湖當中血雨腥風一片，身為盟主，他燕戈行動何不出來見人？”

門外熙熙攘攘，喧鬨不堪，盤腿在蒲團上打坐的一塵方丈沉吟一聲，卻聽這個沙彌來報：“方丈，冇米了！”

“這位少俠說的極是，如果燕戈行還不醒，我們便推舉一塵方丈為盟主，帶領大師一起與十三樓鬥上一鬥。”

有氣有力，自言自語道：“咦，有地瓜！”

明知成果，一塵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念及此，一塵又摸起桌子上的紙筆來，多往方劑裡加了兩副猛藥。

“罷了，貧僧已然極力，看模樣，燕少俠一輩子隻能做個活死人了。”

……

“方丈，這都好幾個月了，燕少俠如何還不醒？”

念及此，他揮了揮手，表示腦袋摔了一個包的小和尚帶路，又交代身後的兩位小沙彌必然重視火候，不要把“武林盟主”煮熟了後，撚動頸上檀香佛珠，跟在報信的小和尚身後，向著廟門外走去。

目睹小沙彌有些躊躇，臉上的神采彷彿在問方丈：“加上這幾樣調料，盟主還能好吃嗎？”一塵自不管他，沉沉反覆了一句：“去吧，是死是活，全憑他的造化了。”

廟門外，幾名小道姑長跪不起，而在她們身後，另有其他幾家小門小派的人一併跪著。世人見一塵方丈行至，為首那位道姑哭咧咧地懇求道：“一塵大師救我清虛派啊，十三樓的人殺我清虛掌門，燒了清虛觀。還望一塵大師知會盟主，替我們做主啊。”

兩位小沙彌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往大藥缸上麵添著柴禾，一邊跟中間配藥的一塵方丈抱怨。

……

“對啊對啊，還欺瞞我們說甚麼大傷未愈，少林寺藥局奇方異草無數，就連那中都城內的太醫也自愧不如，又有甚麼大病治不好的？”

鍋裡的燕戈行還在燉著。

“半個月！？半月內不知又有多少武林中人慘遭毒手，方丈的往生咒能渡得了那很多冤魂嗎？”

又何況，燕戈行既已是新一任武林盟主，勢需求有江湖王謝大派的加持，若不然，他年紀悄悄如何服眾？

“各位施主且聽我說，燕少俠的確尚未復甦，待他醒來，少林自會發帖，請大師來嵩山再作商討可好？”一塵心如明鏡，卻不好與世人撕破臉皮，隻得還之前幾次的藉口敷衍。

燕戈行腎氣大傷，又長時候溺水腦中缺氧，能保持那麼久另有一口氣已經實在不易，現現在，也隻要效上幾味從未用過的猛藥，死馬當作活馬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