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牧風一愣,不等劈麵的慕容拓反應過來,已經一躍而起,閃電般跳到門口,從賣力卸甲的小寺人手中奪過天瀑劍,向著喊叫聲傳來的方向衝去。
說到此,他猛地昂首看向長空,歎道:“為師明天廢了你的武功,今後自會養著你,沈雪吟的命也自有人替你去取。你……不會怪師父吧?”
魏九淵哽嚥著,好久才跪在地上轉過身來,低聲道:“徒兒記得,當初師父教我武功,考下了大燕武狀元,又給我指了報仇明路,投到太子門下,建立了十三樓。”
魏九淵還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有六個姐姐,排行老七,父親老來得子,怕名字獲得大了難贍養,便順著姐姐們的排行,給他取名七女人。這世上,曉得他乳名的除了師父,再無第二個活人。
此時,卻聽那老者又沉吟道:“如果違背誓詞呢,該如何?”
“師父?”魏九淵慘叫一聲,連連點頭,冇了武功,他魏九淵便甚麼也不是了。他不是個男人,不是樓主,唯餘一身武功還能讓旁人驚駭尊敬。現在,師父連這也要拿走,他天然不甘。他趕緊爬到師父麵前,緊緊抱住了他的雙腿,期冀著他能念及這麼多年的師徒之情,饒本身這一次。
見已冇法欺瞞,慕容拓又道:“魏大人替孤籌建十三樓時,孤曾承諾過你,必然將沈鼇餘黨肅除殆儘,現在沈雪吟還活著,莫非魏大人不想報仇了嗎?”
“你記得便好!”
說話間,他背工猛地將慕容拓向前一推,捏著他的後頸,一邊防備著天瀑劍,一邊踉踉蹌蹌地向殿門外走去。常牧風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提了天瀑劍緊跟厥後,他本想找機遇趁魏九淵不備救下太子,卻見勒迫慕容拓行至門外天階處的魏九淵愣在了那邊,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天階下方。
“沈雪吟就不勞殿下操心了,冷樓牧對她自有照顧!”
“哈哈哈哈”,魏九淵將金盃順手一擲,哈哈大笑起來,不但冇有放手,鉗在慕容拓喉結上的手指反而更用了些力,直捏得慕容拓白眼上翻,連連叫疼。
他盯著師父,很久,才喃喃道:“師父剛纔喚我作男人漢大丈夫?”
常牧風緊緊地握著天瀑劍,卻不敢輕舉妄動,隻用剩下的那隻眼睛死死盯著魏九淵的手。魏九淵又用了些力,慕容拓嗆聲咳嗽著,已冇法開口說話。
魏九淵愣怔半晌,昂首看著龐大大氅下黑漆漆的一片,終究不得不喃喃道:“如果傷了他,師父教的武功,自當……自當償還!”
重重砸在地上的常牧風捂著胸口,發明剛纔那一袖彷彿成心避開了心臟,並無傷彆性命的意義。
黑影低喝一聲,打斷魏九淵道:“當時你是如何跪在為師麵前發誓的?”
常牧風見機會已到,天瀑劍一橫,猛向跪在地上的魏九淵後背刺去,此時卻聽呼啦一聲,本來站在十幾丈外石雕之上的黑影,竟然閃電般掣了過來。天瀑劍尖還未刺到魏九淵,那黑影已經立在二人之間。常牧風還未看清,隻覺胸口一冷,定在原地低頭看時,才見一道黑影竟然洞穿了本身的胸膛,那,竟然是阿誰黑影的紫袍長袖!他,竟然能馭使濕滑柔嫩的綢袖,使其變成了一把剛硬鋒利的無形之劍。
“常樓牧好生威風啊,但是忘了當年是如何跪在本官腳下,哈巴狗般討要忘憂散了嗎?”在踢飛一片琉璃瓦,擊碎了一名想要放箭的龍羽衛腦袋後,魏九淵嘲笑一聲,長槍向腳下一頓,擊石碎瓦冇入房頂中後,右掌一提,已經運氣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