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衲長歎一聲,微微坐直了身材:“那兩個少年嘛……”
一個六七歲的小女人在將手中的七彩風車放到梵衲腳下後,緩緩上前一步,學著大人的模樣打了個千,問道:“老爺爺,那場大海戰燕人贏了嗎?”
彼時,瘋狗普通的百越人越打越多,最後為了突破霞嵐灣乃至用了他殺式的戰術――載滿火油的劃子,在燕人弓弩的射程以外便撲滅大火,一個個燒成了火球的百越人慘叫著撐船而來,火船一艘接一艘地撞下水虎帳的大船。
梵衲站起家,伸了一個懶腰,采集起本日講故事換回的東西,兜在一隻破了洞的布包中,緩緩向著東邊走去。
朱陽城又規複了昔日的朝氣,這類景象,是父親,另有那一戰中葬身水火的豪傑豪傑們最情願看到、聽到的。
說到此,崔武頓了一下,他的腦海裡再次閃現出一小我來。
“爺爺,爺爺,百越人被殺儘了嗎?你不是說百越聯軍殺也殺不完嗎?”
段府院內,兩棵白玉蘭正開得好,玉蘭樹下,一名身著水青色長裙的女子,正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地坐到石凳上。雙眼蒙著一層綢布的她伸手摸索著從一名侍女手中接過方纔折來的玉蘭花,舉到鼻前,悄悄一嗅。
……
這些年來,她多次派瀾滄盟的海員北上南下地刺探,卻始終冇獲得一絲有關燕戈行的動靜。人們都道他是死在那場海戰當中了,隻要她還是堅信,燕戈行必然還活著。
崔武天然不知,那人看起來老態龍鐘,實在春秋不過四十。
梵衲見那幾個孩子難纏,不免加快了腳步,呼地一個騰挪,將孩子們甩到了身後遠處,大步流星向著城門外走去。
想起八年前的景象,梵衲還是唏噓不已。
當時候,瀾滄盟早已派出幾艘劃子回朱陽城報信,朱陽守將又分撥兩名信使趕往墟餘山和中都城彙報軍情去了。若不是瀾滄、武林兩盟和常牧風在霞嵐灣苦戰,管束住了百越聯軍,天亮時分,隻要戔戔兩千守城將士的朱陽城,恐怕早已落入外族之手了。
她還是經常想起那一日,他扛著一把破劍將樓月生打下擂台來的景象。他那麼聰明,工夫又高,怎會那麼等閒就死亡外洋呢。
一群孩子意猶未儘,爭相追逐在梵衲身邊。
要說死,他那師兄常牧風纔是最該死的。
劈麵渡牒司裡的海員大聲呼喊著:“渡牒一兩銀子一張,本日客船充沛,大師不必爭搶!”
梵衲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來來來,如何會不來呢,故事纔剛起了一個頭,好聽的還在前麵呢。”
目睹通天大火就要吞噬全部艦隊,本來停在遠處觀戰的瀾滄盟也坐不住了,隻聽瀾滄盟主一聲大吼“殺越狗啊”,便批示著瀾滄盟的頭船率先向著火海當中衝去。那一去,便再也冇有返來。
小男孩終究鼓足勇氣上前一步,梵衲微微一笑,見他眼睛始終盯著那把木劍,便將木劍拿起來,重新遞迴了他手中:“仇家是殺不儘的,隻要他怕了你了,也就不敢再來欺負你了。”
若不是他,又怎會引來百越群狼。
……
此時,卻聽不遠處有人來報:“稟盟主,那昆吾江水域的於滿江又不顧死活,偷偷用私船載客了,您看,要不要派些人去燒了他的船隊?”
現時,故事已經講完,到了孩子們發問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