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他伸手握了握插在腹部的長劍，“聽聞小殿下……練的恰是這把劍的劍式，現在，陛下托我將它帶給你，也算是落了個美滿……”

直到現在，曾經掠殺無數胡人商隊的沈雪吟才明白，本來毫無防備的鼾聲，比跪在她麵前撕心裂肺的告饒，更能讓民氣安。

這也怪不得那人，他本就已是位年近六旬的白叟，身上並無工夫護體，連日來馳驅在這苦寒荒蠻之地，一副老骨頭早已顛散了架，恰好三日前又得了風寒。幸虧，終究在放手人寰之前找到了這裡，也算是不辱聖命。

哀鴻遍野亦或是歌舞昇平，很多時候，隻在持劍之人一念之間。

燕戈行單獨玩味著這個稱呼，莫非這幾小我來自中京？

“畢竟是瞞不住了！”

“北涼人明擺著是要奉告昭文帝，要想戰役共處，隻能慕容拓當太子。”

“咳咳……咳……”

“但是，傳聞中昭文帝的阿誰兒子是你啊？”

被燕戈行扶坐在床沿上的她，藉著閃動不定的燈光瞥見燕戈行耳垂上的紅痣彷彿又比先前暗淡了很多，笑著搖了點頭，吹滅了牛油燈，回身悄悄摟住了他的腰。她從中衣下伸進手去，悄悄撫摩著燕戈行胸口那道長長的刀疤。那是紅蓮教與青陽派幾十年恩恩仇怨了結的證明，隻要義無反顧地替師兄捱了那一刀後，他倆才氣毫無隔閡地安然相對了。

馬隊是在間隔二人十幾丈遠的處所停下的，此時，燕戈行已能看清那幾人的打扮，固然他們個個都身著大氅棉袍，看起來像是平常商隊的裝束，但是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早已在院內渙散開來。幾位騎手現在已紛繁將目光投向燕戈行他們二人，手中的兵器也都向前提到了便利拔出的位置。沈雪吟彷彿也認識到了甚麼，躲在燕戈行身後，右手緩緩地摸向了彆在腰間的長鞭。

“……”

（本卷完）

吱呀一聲，房門翻開了。

“殿下……小殿下！”

一行小字反射著雪光，映入了燕戈行雙眸當中。

燕戈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搖了點頭。

他抓起家邊的積雪，一點點擦拭著流雲劍上的血汙。

四名保護中為首的那位俄然大吼一聲，一語既出，四人紛繁朝著燕戈行的方向跪倒在地，齊刷刷抽出了手中的鋼刀。

燕戈行核閱很久，重新將流雲劍裹進牛皮當中。

好久，縮在他懷裡的女子才悄悄地點了點頭。

既然救不了天下人，那便救一個是一個。

他咳得實在是太短長了，每一聲咳嗽從他胸膛裡傳來時，燕戈行都忍不住四下張望，看看他的肺是不是不謹慎飛了出來。

裡屋以內，一名青袍男人正背門而坐，用手中的鐵絲悄悄挑逗著牛油燈的燈花，聽女子走近，將鐵絲緩緩地放到了桌子上，轉過身來，笑看著劈麵的女子。閃動不定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到了身後的石牆上，牆上掛著一架古琴，那古琴崩斷了三根琴絃，卻用心未修，不知掛了多久，竟落了一層灰塵。

“你忘了昆吾江上如何當著於大哥的麵承諾我的了？”

說話間，他猛地轉向了身後四名大內侍衛，大聲問道：“既然小殿下去意已決，現在知他還活在這世上的隻剩下我們五人……咳咳……身為慕容一族犬馬，你我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