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現在,我也不怕你曉得。”展歡雪挑眉一笑,眼神挖苦道,“當初若不是看在裴氏出身齊國公府的份上,你覺得父親為甚麼會娶她?你阿誰死鬼娘和你一樣的不識汲引,是她擋了我母親的路,如果不把她一腳踢開,侯夫人的位置如何能夠換人來坐?”
彷彿是為了印證她的話普通,她話音未落,遠處正在奮力拚殺禦敵的北宮烈就像是驀的噴了一口血,單膝落地重重的跪了下去。
他如何能?他如何忍心?
攻入皇城的守軍乘勝追擊,如潮流般一擁而上,很快便將他和身邊部從的身影蓋過,一層一層的埋冇,直至最後一片人海之間再也難尋。
她的母親嗎?二十二年後果為梵刹失火喪生而一屍兩命的展家大夫人裴氏?
展歡顏站在北宮馳身邊,立於遠處的一座角樓之上,看著腳下血流成河的慘烈畫麵微微蹙眉。
破裂。飄搖。
“展歡顏,你永久都是那麼蠢!”展歡雪笑的輕巧對勁,眼睛裡倒是閃著絲絲寒光,冰冷而鋒利,“說甚麼殘殺骨肉同宗要遭天譴,這世上不向來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嗎?如果真有天譴一說,你阿誰死鬼的娘和她肚子裡的賤種這會兒早就該從宅兆裡爬出來,回展家追魂索命去了,那裡還容得下我們忠勇侯府滿門平步青雲的走到明天?”
“殿下?”展歡顏滿身的血液刹時解凍,手腳冰冷。
大夏國。
“哼!”展歡雪冷哼一聲,算是默許,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這類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有父親的默許和幫忙,母親想要不著陳跡的成事也不是那麼輕易的,說真的,你阿誰外公和孃舅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纏。”
“殿下,我大夏國的祖訓,同宗相殘是要遭天譴的,輕則折壽死亡,重則北宮一脈江山不保!”展歡顏一驚,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氣,抓住北宮馳的衣袖道,“武皇陛下與您同是先帝子嗣,是大夏國皇室嫡脈的血緣,本日短兵相接已經是不得已而為之,您是萬不能取彆性命的。”
苦澀腥臭的冰冷藥液滑過喉管,展歡顏的眼淚終究奪眶而出。
為了助他,幫他,她壓服了外公出兵住她一臂之力。
展歡雪已經不耐,素手一揚,跟著她一起上來的婢女就把一碗已經涼透了的濃黑的藥汁呈上來。
他要殺了光武帝?
展歡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底就跟著漫上怨毒的神采,冷厲的一揮手道,“抓住她,給我把藥灌下去!”
話音未落,她忽而抬手往展歡顏的肩膀上用力一推。
他們多年策劃?他們沆瀣一氣?展歡雪和北宮馳裡應外合,並且在北宮烈的飲食裡下毒。
北宮馳神情冰冷的看著她,不置一詞。
是父親親手設想害死了母親?阿誰時候母親已經身懷六甲,不日便要分娩了,那是他的親骨肉!親兒子!
他跟她說,北宮烈容不下他,為了自保他必須先動手為強。
展歡顏一個機警,如夢初醒,回身要跑卻已經被兩個侍衛拿住,壓到了中間的雕欄上。
齊國公率兵圍困都城,名曰救駕護國。
“你是說統統都是父親做的?”展歡顏腳下一個踉蹌,幸虧是反應及時,一把扶住身後的雕欄支撐住身材。
這個mm,也是好久未曾見過了。
“這還用說嗎?齊國公擅自調兵圍困都城,這等企圖不軌又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殿下豈能放過他?”展歡雪倒是搶先說道,說著俄然想起了甚麼,就猛地捂住嘴巴驚呼道,“本來是姐姐你與他裡應外合,還下藥毒殺了皇上,你當真是好暴虐的心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