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老頭子陣陣漫罵聲，葉珣一驚，他如何敢唾罵父親！走近細心辯白，才知是在指責沈司令，好久，才聽到父親斷斷續續的安慰聲。早聞盧秉正罵人極狠，再看二哥一副平平神采，想必習覺得常了。

葉珣緊跟上去，為父親翻開車門，林秘書從屋裡追出來，說委座叮嚀送他們，就要去前麵開車，葉珣回絕了他，這會子，他纔不敢跟父親一併坐在前麵。

“父親”葉珣也跟著喚了聲，聲音小若蚊蠅。

葉琨將葉珣拖到一邊問他：“你甚麼時候來的西安？父親曉得麼？”

“嗯？哪個沈司令？”葉啟楠語氣平平，明知故問。

原覺得等個把小時便能歸去歇息，誰知葉琨被人傳了出來，以後便冇了甚麼聲響，模糊約約的說話聲也聽不逼真，隻留葉珣在門外立也不是坐也不安。門外簌簌的飄起雪花，北風打的玻璃窗嘭嘭作響，桌上的茶讓侍從換了三四回時，父親攜葉琨從屋中出來，麵色不妙，二人都不看他，緊步往門外去，軍靴橐橐，似在明示仆人的情感。

“事情前一夜，我在……沈司令那邊。”

“父親！”未等父親開口怒斥，葉琨搶先道：“方纔在臨潼行轅，葉琨已經解釋過了，餘下的，葉琨也想不出，請父親明示一二。”

葉珣不安的朝後扭頭，父親正閉目養神，全然疏忽這小小的狀況，二哥卻一臉責備表示他持續走，便如許，一起熬到歡迎所。

葉啟楠將手臂從葉珣手裡抽出來，踱步嘲笑：“如你所說，事情當日，你是躲在衣櫃中逃過了追捕。你讓葉珣聽聽，他信還是不信。”

公然，葉啟楠半晌冇有說話，房間靜的隻能聽到鐘擺聲。

這話說的明白，是要將他們逐削髮門。葉珣內心鎮靜，這事彷彿與他無關，可冇明白甚麼狀況，就又被連坐。目睹父親又要進屋，葉珣焦急的看看二哥。

開門便嚇了一跳，父親手中握了根皮帶，葉琨跪著，深埋著的頭聞聲抬起來，狠剜他一眼，怪他不見機。

“爹，琨兒說。”葉琨的話裡帶了哭腔，葉啟楠終究肯停下轉頭。

看到父親愈發陰霾的神采，葉珣頭皮發麻，又見父親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發覺杯子是空的，帶著慍怒重重蹲在桌上。葉珣討巧似的去添水，暖瓶卻也是空的，心中暗罵底下人不會做事。

“爹，二哥是身不由己，賴不得他。何況，若見到沈司令就算參與兵諫，珣兒明天也見過沈司令。”葉珣話一出口，才感覺兩道目光向他逼來，芒刺在背。

葉啟楠卻啞然笑了：“如何，焦急了讓爹在外頭動家法，還是想讓葉珣一併領教領教？”

“好，”葉啟楠一疊聲“好好好，長大了，一個比一個主張正，管不動了，我也免得這心力，起來歸去歇息吧。”

葉啟楠扶額感喟，氣急了，倒真怒不起來：“不知深淺的東西，明天要不是爹在問，你還籌算對誰說？”

“爹！”葉珣不明白父親的意義，拉住父親鎮靜的認錯：“是珣兒的錯，珣兒率性胡來了，爹彆活力，也彆氣二哥。”

“還不下去打水！”葉琨斥他一句，又丟了個眼神。

葉珣這才瞭然，定是沈司令將葉琨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