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怡靠著牆壁，微闔了雙眼，因為哭的太多，眼睛乾澀痠痛，卻冇有眼淚流下來。

嚴清怡瑟縮在牆角，聽著稻草裡不時傳來的草蟲爬動的窸索聲，毫無睡意。

張夫人愣一下，摸索著問：“難不成那案子不好辦？”

就聽有一把衰弱的聲音從隔壁牢房傳來，“女人，女人，你的飯還吃不吃了？”

過得半晌，一人送了筆墨紙硯來，“燈燭我不能給你，走了水誰都擔不起這個任務，拚集著寫吧。”

正如剛纔那婦人所言，朱貴家的傻子該死，二姨母更該死，她要讓二姨母嚐嚐薛氏所受的苦，先家敗，再合離，然後把她嫁給傻子。

婦人又道：“老不死的反咬我一口，說我勾引他，就他那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我稀得勾引他？把他一剪子捅死才真正解氣……你呢，你為啥砍人？”

因為不甘婚事, 薛娘子撞牆而死，然後朱家讓阿誰姓嚴的女人貼身照顧傻子。

然後將事情產生的起由、顛末詳細地寫了遍。

此中如何回事, 用腳指頭想就能想清楚。

收到嚴清怡門口時，嚴清怡客氣地問：“兩位爺，能不能借紙筆一用？”

碗是木碗，羹匙也是木匙。

嚴清怡躊躇半晌，簡短地把事情說了番。

各地監獄多數一樣，牆是健壯的石牆，窗是高高的天窗，此時天氣已晚，過道上每隔丈餘就點著盞油燈，燈光陰暗昏黃，照得統統都影影綽綽的。

婦人諷刺一笑，“我男人跑單幫長年不在家，這個老不死的是我公爹，他想扒灰，夜裡偷偷爬我的床，我枕頭底下放著剪子呢，本來深思把他喉嚨戳個洞，冇想到偏了手，戳到腮幫子上了，把嘴給豁了道口兒。”

婦人怒道：“真不要臉，這麼下作的事兒也乾得出，你姨母家裡富得流油還惦記用你娘來抵債。妹子，我給你說，傻子是該死，可你那姨母更該死。不對，不能讓她死，她不是收了彆人的謝媒錢？就把她嫁疇昔，讓她跟傻子過一輩子。”

“行了，”張培源煩躁地揮揮手，“再說吧，先用飯。”

李實倉猝道：“你稍等，我去請郎中，”倉促往外走，冇幾步又返來，“知府大人上午要聽各房稟事，下午才氣斷案。隻是，比來積存的案件多，但是昨兒就有五樁，我去探聽探聽，儘量先把我們這案子審了……”抬高聲音又道：“明天朱貴派人給知府大人送禮，被大人攆出來了，你不消擔憂，我會托人辦理，毫不讓你吃了虧去……”

不該是如許的！

“是，孩兒先去了。”張庭直清脆地回聲辭職。

受李實所托，獄卒將嚴清怡安排在比較靠內裡的單人牢房裡。內裡氛圍暢通，不會特彆潮濕，並且冇那麼大的臭味。

她不能再走疇前的路，不能再被人欺負也不知如何抵擋。

那婦人又問：“你犯了甚麼事兒出去的？”

張培源道：“朱家兒子是傻子，在東昌府冇少禍害過人。今兒這女孩子年事看著比阿蘭還小……冷不防瞧著跟阿栝他娘有點神似。”

張夫人笑道：“老爺繁忙一天，我先服侍老爺換了衣裳，阿直也把衫子換了，再洗洗手，待會兒就擺飯。”

早餐每人一碗清可見底的稀粥，而嚴清怡又格外多了個白麪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