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嚴清怡早早做好飯打發薛青昊出了門,她則清算完碗筷,打掃過院子,重新梳了頭髮。
青柏頓一下,“嚴女人進京了。”
堆棧掌櫃待人很和藹,叮嚀伴計駕車把他們的行李送到了荷包巷。
嚴清怡嗔他一眼,“你這腦袋裡每天都深思甚麼?”又提起上午看的屋子,“不曉得你到榮盛車行要走多久,我看中的一處怕是有些遠。”
當時候穿戴還算稱身,這一年疇昔了,襖子反而變得肥大了,穿在嚴清怡身上,顯得空空蕩蕩的。
這件襖子,便是當初嚴清怡離京時穿過的那件。
商隊獨自趕往他們的堆棧,嚴清怡則選了家看上去還算潔淨的堆棧暫住。
第二天,薛青昊先去跟秦虎告了假,返來與嚴清怡一道找張經紀立了左券,交滿半年房錢。
因跟著商隊走, 必須得按著他們的路程來,較之前次嚴清怡從京都回濟南府, 此次旅途非常辛苦,便是正中午分也要趕路。
七爺搓完一塊換彆的一塊,直到四塊碧璽石儘數變得光滑津潤晶瑩燦爛,才淡淡舒一口氣,問道:“她進京乾甚麼,住在那裡?”
小鄭子正陪七爺對賬,見到青柏在內裡探頭探腦的,揚手將他喚了出來。
嚴清怡道:“那明天就搬疇昔,早一天搬就省一天銀子。”
張經紀道聲好,與嚴清怡一道出了門,各自分開。
院子公然不大,東西約莫兩丈長,南北還不到兩丈,中間隻擺了個大水缸養了兩株蓮花,再無彆物,倒是東牆角從主院斜出來一支杏枝,上麵綴著桂圓大小的青杏子。
張經紀覷著她神采,笑道:“女人如果手頭緊,我這裡另有彆的屋子。”從抽屜裡彆的取出兩張紙,“這個是倒座房,但是主家在西牆彆的開了門,相互無毛病,三間屋還帶個外院,三人住充足了。這邊是跨院,也伶仃開了門,三間房,就是院子不大,處統統些偏。倒座房每月三兩零著八百文,跨院是每月三兩半銀子。”
三人繁忙了整整一天,總算清算安妥,能夠端莊八百地過日子了。
嚴清怡跟春蘭在家裡把床鋪鋪好,百般東西或收在衣櫃裡或擺在架子上,薛青昊則走出三裡路挑返來滿滿一缸水,又去買了米麪菜蔬。
七爺悄悄翻開車簾一角,正瞧見嚴清怡提著包裹卷兒與春蘭一道走過來。
他冷靜地迎著她來,又目送她走,半晌低聲道:“我極力了,可還是放不下,你去探聽一下她到底跟誰定了親……”
嚴清怡想想,兩張床必定不敷,並且起碼還得添張寫字的書案,購置用飯的桌椅,林林總總也不見得便宜到那裡去。
倒座房最大的缺點是南牆上冇有窗,全部封死的,門窗都開在北牆上,光芒不好,夏季會非常陰冷。
第二天, 薛青昊依著伴計指的線路自去找秦虎, 嚴清怡則跟春蘭一道見房產經紀。
七爺冇再吭聲,指尖悄悄撫摩著茶盅上素淨的至公雞,開口道:“去銀作局找個匠人過來,我要鑲一對耳墜和一對金簪,皇後孃孃的千秋頓時要到了。”
神情還算好,眸裡帶著淺含笑意。
囉裡嚕囌寫滿兩頁紙,用糨糊封好信皮,又找出針線笸籮接著做絹花。
七爺撥拉著算盤珠子,淡淡問道:“甚麼事兒?”
“好,冇題目,”張經紀滿口承諾,掩上門,帶著嚴清怡兩人順著白廟衚衕往東,走未幾遠到了荷包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