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離和安軒實在不遠，饒是七爺走得慢，半刻鐘也到了。每隔十天，七爺便要去坤寧宮跟萬皇後問安，明天正到了存候的日子。

中間宮女立即應道：“是。”

小鄭子已經十六，隻比七爺小兩歲，聽聞這話眼眶又開端發熱，倉猝閃避著往窗外瞧了瞧，“今兒北風颳得緊，爺穿那件兔子毛大氅，能和緩些。”

聽聞七爺過來，萬皇後臉上暴露笑容，連聲道：“快請出去，屋子裡再加個火盆。”

七爺笑道：“小鄭子的話是越來越多了，轉頭皇兄有了皇孫，我得把小鄭子薦了去服侍，定然能做得好。”

宮裡有個不成文的端方，每月的月朔跟十五兩日，康順帝都要到坤寧宮跟萬皇後同寢。

想到此，七爺黯然地笑笑，“我這身子，還是不去擔擱彆人家女人了。今後……今後如果能強點再說。”

而那件大氅，彷彿是被落水的女人穿過，七爺再冇有收起來，常常往那裡去，就隻穿那一件。

七爺隻當萬皇後仍把本身當孩童，笑著接了，回到和安軒翻開一瞧，倒是大驚失容……

而萬皇後對萬昭儀也不再是先前那樣當姐妹，隻把她跟其他妃嬪一樣對待。

七爺略思考，含笑道：“傳聞柔嘉比來跟葉家走動頗近。”

這是周醫正特地製定的食譜，銀耳羹清肺止咳，薏米粥健脾益氣。

七爺歎口氣，伸手從矮幾上取一隻橘子，剝了皮，遞給萬皇後，“皇嫂吃橘子。”

許是康順帝對萬皇後心存慚愧，自從那夜以後再冇臨幸過萬昭儀。

小鄭子冇親目睹到在魏產業生的事，卻從七爺跟羅雁回的話音裡聽出個七七八八。

玉輪正圓月色恰好，那人麵龐清麗身形窈窕，像極了年青時候的萬皇後。而她又穿件蟬翼紗襖子，襖子袖口長且寬，舉手投足間超脫靈動若嫦娥下凡。

小鄭子在中間看著已是看膩了，何況每天吃的七爺。

七爺回聲進門，笑道：“不消耗事，我穿了夾襖。”將大氅褪去，暴露寶藍色雲錦麵的夾襖。

清虛觀信奉正一神教。

七爺笑笑，冇答話，帶著李寶業分開。

“也行，”萬皇後點點頭，俄然俯低身子，神奧秘秘地說：“之前我曾經去清虛觀請通微法師給你卜算過命數，他說你二十歲之前多盤曲，可過了二十歲就會萬事順利，身材天然也能好起來。真的，傳聞通微法師道行頗深，京都很多人家都信他，要不哪天請他來，讓他再給你測算一下，看有無變故？”

感慨過，小鄭子也冇閒著，把七爺床上的被褥都拿到院子裡晾曬上。

小鄭子攏件披風，將燈燭挑得亮了些, 從暖窠裡倒了熱茶, 隔著帳簾道：“七爺喝口水潤潤嗓子。”

萬皇後打量一眼，“還是薄了，轉頭叮嚀人再做件豐富的。”

小鄭子冇推委，捧起碗就吃，內裡冰糖放得足，濃甜味美，可瞧著七爺皺緊眉頭竭力下嚥的模樣，小鄭子頓覺口中儘是苦澀。

未及床前，便聽到苦苦壓抑著的咳嗽，小鄭子頓時明白，眼淚忽地湧出來, 卻涓滴不敢露, 悄悄退出去, 擦去目中淚水，深吸口氣，跟平常一樣叮嚀小火者，“去瞧瞧冰糖銀耳燉好了冇有，淨麵的水備著了，火盆裡的炭換過冇有？”

就是雲家有兩個前妻生的孩子，她會不會受氣？

七爺垂眸，斯須才道：“恰好閒著，聽一聽也解解悶兒。不知都有哪些人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