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凝神瞧她兩眼，不答，伸手翻開芸娘找出來的帳本。

不過數息，大姨母的心機已從蔡如嬌身上轉到科考上。

即便在這個酷寒的氣候，前去斑斕閣的客人也是絡繹不斷，有太太夫人帶著閨女去的，也有三兩婦人結伴去的，隻要從內裡出來，手中無一不提著藍底團花圖樣的包裹。

另有蘇氏，固然此生待她冷酷又疏離，可宿世她是嚴清怡的娘，是她扶養了嚴清怡長大，悉心教誨她琴棋書畫。

芸孃親身將他送到樓下。

七爺笑道：“看來買賣真不錯，走吧，出來看看幸虧那裡。”

小鄭子便毫不憐惜，卯足了勁兒燒，此時屋裡既燒著地龍，還擺了兩個熱烘烘的大火盆，暖和如春。

這話就此揭過。

內裡清冷的氛圍讓七爺感覺舒暢了些，可咳嗽卻止不住，越來越狠惡，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普通。

玉佩的質地都是上乘的，隻要稍有眼力的人就能夠看得出。

她無法地暗歎聲，臉上掛出個溫馨的淺笑，起家福了福，“見過二表哥，”猛昂首見陸安平和陸安順也在，又福一下，“大表哥，三表弟。”

蔡如嬌剛聽到動靜就出來看熱烈，見到孫婆子熱得滿臉紅潤，問嚴清怡，“你這麼大張旗鼓地折騰，窖藏的雪生果然比井水好喝？”

每年和安軒的炭供應得分量最足，也都是上好的銀霜炭。

可思及宿世，羅雁回每次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忘不了帶回家給她嚐個新奇。

彭姑姑笑笑，意有所指地說：“我看嚴女人脾氣真不錯，讓二少爺這般抉剔，也是笑盈盈，一點憤怒都冇有。”

斑斕閣是座兩層樓的店麵，門頭裝潢得雕梁畫棟，非常惹眼。

芸娘啟唇笑道：“聽萬爺這問話就曉得萬爺是個明白人。賣的最好的幾匹布還真不是最贏利的。要說賣得好的是府綢、杭綢另有夏天穿用的紵紗，贏利最多的是蜀錦、雲錦、懷素紗、蟬翼紗，再有就是鬆江三梭布和嘉定出的斜紋布。三梭布和斜紋布是靠薄利多銷賺銀子，蜀錦跟雲錦差未幾賣一匹能賺半匹。府綢和杭綢算是虧蝕賺呼喊，把人先皋牢出去。”

不知當時是如何的景象，竟教他連墨乾的工夫都等不得。

玫瑰糕是用米粉做的, 加了玫瑰花瓣和糖漿, 還用特製的模型做成玫瑰花形狀, 光彩素淨, 口味苦澀。就連不太喜好甜食的羅振業也誇過好吃。

羅士奇在國子監任職, 回家路上顛末隆福寺，經常會出來買隻素雞或者燒鵝，味道的確不錯。但嚴清怡最喜好吃的不是素齋，而是那邊的玫瑰糕。

兩人絮絮說著閒話，冇多大會兒，有個婆子抱著兩隻封好的白底黑花草葉紋窄口罐走進西配房，屈膝行個禮，笑道：“見過表女人，這是大少爺叮嚀小廝取的梅枝上的雪，婆子順手給捎出去。”

趕車的車伕以及跟從的小廝都戴得起這類品相的玉，想必他們也會衡量一下能不能招惹，敢不敢招惹車裡的人。

終究待到屋內無人，嚴清怡翻開信筒將內裡的信抽出來。

孫婆子卻不走，笑嗬嗬地說：“聽大少爺說，這雪是要埋在樹底下，現在土都上了凍，冇有把子力量怕是刨不開，老婆子力道還行，要不這會兒就刨個坑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