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又找出幾條裙子讓嚴清怡評點，有幾條跟魚尾裙一樣，模樣都雅不好穿，有幾條則底子穿不出去。

王繡娘笑道：“太太有所不知，我們在濟南府另有家分店，這位陸太太在濟南府就照顧過我們買賣，是老主顧。並且，嚴女人還給我們做過衣裳模樣。不如如許，今兒來者都是客，給在場的諸位都讓出一分利如何？”

大姨母點點頭，“去吧。”

芸娘慷慨地抹去零頭，隻算了八十兩，並應允轉頭找人將布匹送到家裡去。

芸娘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件半新不舊的茶青色府綢襖子，真紫色馬麵裙上繡著草葉紋。如墨的青絲上綰成墮馬髻，鬢邊插一支鑲著南珠的金簪。

芸娘細心想想，笑道：“我嚐嚐，等做成了送一條給女人穿。女人如有彆的好點子，也奉告我一聲，我會按照紅利付給女人謝禮，總不會讓女人虧損。”

裙子是藍色蜀錦的料子，上麵用金線繡出一道道波浪紋，從腰部一向到腳踝閃現出流水般的線條，非常都雅。

“我收支便利，女人有事固然叮嚀，”孫婆子樂嗬嗬地收了銀子，告彆而去。

七爺淡淡道：“無妨。”

嚴清怡暗想，本身那裡來得身份，借居在陸家能夠稱一聲“表女人”，等回到濟南府，還不是“三妞三妞”地叫。

芸娘將嚴清怡讓到最裡頭靠右手邊的屋子，從巨大的衣櫃裡取出一條魚尾裙，“前次聽了你的話做得，標緻是標緻，果然不好穿。我也隻穿過一次，走路不便利就冇再穿，可惜我這布料了。”

真是暴殄天物。

雪青色的夾棉門簾不時被掀動，進收支出很多客人，卻始終冇有那道讓他牽繫的身影。

嚴清怡聽著聲音耳熟，細心打量番，還真就是在濟南府給她們做衣裳的阿誰姓王的繡娘，便問：“冇想到是你，你竟也到了京都？”

中間有女客聽聞，問道：“這不公允，為何我們就不能便宜兩分？”

王繡娘也認出她來，忙屈膝行個福禮，又對大姨母跟蔡如嬌行過禮，對大姨母道：“真冇想到竟能在京都遇見幾位，真是天大的緣分。我們店主在京都開了分店，我身上冇有拖累便跟著一道過來了……太太看中甚麼料子固然說，照原價給你們讓出二分利。”

嚴清怡悄悄讚一聲，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好感。

店裡世人喜笑容開，紛繁跟大姨母伸謝，“借了你的光。”

那雙眼眸便格外埠吸惹人。

青鬆趕了馬車過來，悄聲解釋, “來往行人太多, 店家說馬車擋了客人收支, 以是就停得遠了點兒。”

青鬆揚催促馬，不大時候就回到和安軒。

嚴清怡雖不曉得蛤蚧粉以及沉香合是甚麼東西，卻也猜出幾分，神采一紅，“我明白，辛苦大娘了。”

“舉手之勞，當不得謝，何況掌櫃已送了裙子，”嚴清怡抬眸打量著芸娘。

也難怪，能那般糟蹋東西，公然是有錢人家。

王繡娘回聲“好”，邁步下了樓。

青柏道：“學習吐納，宜緩不宜急，每天卯初，陰氣方纔散去，陽氣尚不太強的時候練習最好，開起首練半刻鐘或者一盞茶工夫，漸漸再增加時候，對身材定然無益。”

豈不恰是腦海裡呈現過無數次的那雙眼？

孫婆子從懷裡取出盛了碎碗片的荷包，低聲道：“彆離找了回春堂和保安堂的大夫看過，回春堂的大夫說時候久了，瞧不逼真詳細是甚麼，八成是蛤蚧粉。保安堂的大夫給了準話，說是叫個沉香合，不是甚麼好物，是用來……”支支吾吾地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