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怡愣一下，隨即臉上就帶了笑，“好，我清算一下就走，不知幾時出發？”

另有前次，要不是羅雁回把阿誰嚴女人推到湖裡，七爺至於病情減輕，直到現在還冇好利索。

羅雁回不愛看書，七爺拖著病重的身子催促他讀謄寫字，還親身寫字帖奉告他臨摹。羅雁回脾氣急，不管宮裡宮外斷不了捅簍子，都是七爺給他擦屁股。

外頭彭姑姑和雨荷聽到，俱都嚇得顫抖了下。

她嚇傻了，後知後覺地捂著脖子，不成置信地問：“你敢！你敢來真的？”

第二天，便傳來郭蓉臥床不起的動靜。

說罷，身形一閃，順著原路出門，不過幾個縱身便消逝在清淺的月色下。

彭姑姑低聲道：“你去歇了吧，這邊有我。”

話剛出口，就感受一件鋒利冰冷的物事抵在喉間，頭頂傳來古板得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想死就固然叫。”

小鄭子梗一下，“冇有, 就過年那會兒寫信給爺拜年, 然後再冇來信。爺有話交代他？”

嚴清怡含笑。

“如何辦？”陸致“砰”地拍了桌子，將桌上杯碟震得叮噹作響，“你想把她留在家裡禍害我一輩子？”

她一個女人家單獨待在濟南府不便利，但是……

大姨母聽著這話刺耳，卻不敢辯白，抖動手問道：“這可如何辦？”

以是，把嚴清怡送歸去勢在必行，但是送到哪去呢？

蔡如嬌回聲好，教唆著丫環們將架子上的器具安排都往箱籠裡放。

大姨母心頭微酸，可這酸澀轉眼即逝，臉上又是慈愛的笑容。她拉起嚴清怡的手，“好孩子，難為你了。你把這四個丫頭帶上，路上也照顧著你，對了，你娘還在東昌府，要不你也先到二姨母家裡盤桓些日子？”

“不乾甚麼，”青柏淡淡道：“就是感覺郭女人比來走親探友挺繁忙，想讓女人在家歇歇。女人感覺如何？”

大姨母在黑影裡獨坐了兩刻鐘，第二天對嚴清怡道：“前陣子你不是說想回濟南府瞧瞧你娘，現現在氣候恰好，不冷不熱的，你先歸去看看，等過上個把月，我再把你接返來。”

七爺點頭，“不消，他如果想返來，自會寫信來。”

蔡如嬌傳聞此時，哭喪著臉過來，“如何俄然就要歸去了，是不是因為桃花會那事？你走了我如何辦？”

小鄭子一邊罵，手頭上卻冇閒著，灌了湯婆子塞進閣房的被窩裡，又沏了滾燙的熱茶溫在暖窠裡，最後把窗子翻開，透了半刻鐘冷氣，才細心地關緊。

嚴清怡並不求證是真是假，選定了春蘭與冬梅跟著，將彆的兩張賣身契仍然還給大姨母。

打發走蔡如嬌，嚴清怡提筆蘸墨，給魏欣、何若薰及芸娘各自寫了封簡短的信，呈給大姨母看過以後，叮嚀下人送了出去……

夜色漸深，一彎新月高高地掛在墨藍的天涯，清清冷冷，周遭繁星點點，似是多戀人的眼。

小鄭子退下去，恨得牙根癢癢，內心直將羅雁回罵了千回百回。

青柏無聲地順著樹乾滑下來，貓行至廊前，伸手自舌尖蘸了點唾沫，悄無聲氣地在糊窗紙上捅出個小洞，湊上去看。

青柏聽出話音來，開口道：“我去槐花衚衕跑一趟, 封了她的嘴？”

“那我寫封信去問問？”小鄭子道。

半晌, 輕聲道：“俗話說得好，病從口入禍從口出, 放肆了這些光陰，也該消停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