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重堆疊疊，交叉伸展，從後背一向到纏繞到手掌處，精密的傷口與厚重的老繭交疊，慘不忍睹，指尖更是鮮血淋漓。

小寺人目光望向馬總管，見他冇有辯駁的意義，這才承諾一聲，低頭退了出去，取了皮手套來。

一個女人躺在棺槨中，身上穿戴寶貴的軟錦綢衣，烏黑的長髮如被水滲入的錦緞，將紫青的臉覆住大半。而那張臉雖隻暴露一半，仍能看出其慘狀，五官泡得腫脹，青中發白，已看不出本來的臉孔。

這十六，該不會是關瘋了吧？

柳希月冇有接話，低頭沉默好久，忽而嗤笑一聲。

小寺人愣了愣，錯愕地看著柳希月。

柳希月到殮房時剛敲完半夜，殮房專門辟出一間，擺放柳家令媛棺槨，屋內點滿油燈，卻仍驅不走屋內徹骨的涼意。

男人長相淺顯，人稱十四，本日身穿捕快官服，腰配黑刀，手拿燭台，居高臨下衝柳希月叮嚀：“十六，刑部尚書點名要你去辦差，你隨我去一趟。”

八月十三這晚，無星無月，淅淅瀝瀝地下著細雨。

柳希月看著這兩張熟諳的麵前，舔舔乾枯發白的嘴唇，感覺有些好笑，前幾日還在湊趣本身的兩人，現在竟成了本身的頂頭下屬，本身能不能活命還得看他們意義？

但被十六這眼睛盯著，讓他隻覺有千斤壓身，辯駁的話如何都說不出口。

柳希月已經死了，躺在這棺材裡。

牆上的火把隨風跳動，忽明忽暗，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似要將四周的統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