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一雙小眼睛竟然奇異地又瞪圓了幾分,然後才漸漸地規複到常態。他伸脫手,捂著心口,點點頭,沙啞道:“是,大人說得是。等這邊兒事了了,小老兒就請個風水先生給看看,把三餅和泉子家的主墳換個好地兒。”
族長睜著驚駭的眼,顫巍巍地看向將他拉起來的男人,語無倫次地顫抖道:“大大大人……你你你……我我……它……”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必定是要上奏朝廷的。如果朝廷究查下來,說他們村冇有奉養好河伯爺,導致河伯爺死在了他們村的河岸上,那但是滅族的大罪啊!且不說朝廷,就是四周這些靠河用飯的村莊,就不會放過他們青苗村。這事兒,若冇個細心的交代,怕是過不去這個坎兒嘍。
“老天爺啊,您老可得展開眼睛看看,這不關我們青苗村的事兒啊。您老要發威,也衝要著下河村去,他們捕的魚比俺們村多老了去了,那纔是真真兒的不法哪!”
這個聲音如同炸雷般響起,將統統嚴峻的神經鋸斷。
此話一出,岸邊上跪著的村民們刹時變得鴉雀無聲,除了來不及擦拭的鼻涕沿著嘴唇緩緩流下,全部畫麵已然靜止。
“快快,去找族長!狗剩,你去找族長,快點跑。哎,我說,你跑快點!前次你偷睡二虎家的婆娘,被二虎滿村的追哇,那愣是冇追上咧,你倒是拿出阿誰乾勁來,從速把族長找來,就說出大事兒咧,河伯爺死在我們村咧!”
“去!快去!格老子的,他要我們的命,他也跑不了!”
“這……這……這是河伯啊!”
待大鱘鯊用龐大的頭撞死最後一隻蛟後,它跟著波浪拖著一身白骨冒死遊到岸邊,將龐大的鱘頭停頓在岸上。大鱘鯊死去,嘴巴大大地伸開,打眼一看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
曲南一身高七尺,著藍色衣袍,腰間繫同色腰帶,連塊玉佩都未曾佩帶。他腳蹬一雙木屐,頭插一根木簪,舉手投足間有幾分書卷的高雅、幾分販子的奸商,以及那麼幾分懾人的官威。
“不能去!不能去!新任的縣太爺正在我們村,出了這事兒,不得要咱村人的命啊!”
族長急沖沖地趕來,尚未敢細看大鱘鯊的全貌,便被那跪滿岸邊的村民們嚇了一跳,再聽那震天吼般的哭喊,更是嚇得腿一軟,差點兒跪到地上去。
縣太爺曲南一輕挑一下眉峰,以眼神反問:如何不可?
一隻通體烏黑、長約三十尺的龐大鱘鯊,沿著暗河試圖遊入河道。暗河中有一處淺灘,鐘乳怪石將其身材刮傷,血腥味引來四隻淺蛟,紛繁伸開利齒,伸出尖爪,衝著大鱘鯊遊去。
青苗村是一個以捕魚為生的小村落。那些靠河用飯的漁夫們驚見大鱘鯊,無不被嚇得膽戰心驚,健忘呼吸為何物。待世人回過神,河邊刹時響起一片哀嚎聲。
“求求河伯爺放過俺們吧,俺給您老叩首了、叩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