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道。
敏捷、敏捷,這是北府兵在千百次戰役中磨鍊出的本質。
月冷,劍冷,殺氣冷。
冷得徹骨,冷得逼人。
黃沙飛揚,紅旆獵獵。
由一整塊天然水晶雕鏤而成的車輦,這人間有誰能想過,有誰敢想過,這的確是把龍王的水晶宮,嫦娥的廣寒宮給搬了過來。而車輦外,一百二十一名羽林郎,身穿赤鐵甲,麵戴紅鐵麵,站似驕陽,動似野火。
漫天黃沙複興,但是這一次不是從馳道揚起,而是從郊野、從孤山、從天涯,四周八方的黃沙瞬息而起,遮天蔽日,冇法無天。
一冷一熱中,是世人不敢侵犯的權威。
他們每人間隔一米,一站必然間都保持著不異的節拍與韻律,就像是一首壓韻的五言詩,簡練、剛毅、明朗。
隻一聲令下,北府兵已做好了戰役籌辦。
想到這,燕卓與沐雲風一同掠身衝出堆棧,飛身爬上屋簷。
“咚咚咚!”
城內,燕卓與沐雲風也發覺到了非常,此時恰是已近中午,天氣本不該該如此暗淡,次日本是江左公主駕臨應龍城的日子,應龍城裡不該該如此蕭瑟。
有人要截殺江左公主?有人要在銀劍衛、北府兵、羽林郎麵前截殺江左公主?
馬隊們勒馬挺戟,並將北府兵的軍旗高低垂起,朔朔北風中,一個大大的北字在風中伸展飛揚。
數百匹駿馬撒開了馬蹄奔馳在應龍城郊的馳道上,帶起黃沙如雲滾、蹄聲如雷鳴。
雕梁畫棟也不敷以描述的豪華。
——江左的公主已出事。
不似白雲的雄渾,也不似江左的婉轉。
這號角聲,短促、鋒利。
“江左公主到,開城門,列隊!”
北府兵聞令,盾兵持盾護在張牙將身前,長戟衛架戟直刺,長戟衛身後弓兵與弩兵已搭箭上弦。
水晶的清冷,野火的炙熱。
三隊人馬像三條奔騰怒號的大江,一觸便如雷霆聚會,驚得六合異色。
馬蹄漸息,黃沙散去。
——殺氣冇法無天。
“你說呢?”燕卓反問道。
“北府兵佈陣,庇護公主。”北府兵牙將張博閔抽出腰間長刀,策馬奔到陣前。
——黃沙遮天蔽日。
說罷,兩人已飛身躍過城牆,像兩隻海燕紮進了一場暴風雨中。
沉悶的鼓聲響起,一張紅似火的大鼓在衛兵的簇擁下緩緩推出。這張大鼓,鼓麵繪有龍、鳳、鹿、龜四大吉祥,周身則輔以祥雲圖案。鼓手敲伐鼓心,鼓聲如龍嘯鳳啼,敲伐鼓心邊沿,鼓聲則如龜呼鹿喲。
“好,那就救。”
銀劍出鞘。
鼓手敲擊由外及裡,力度由弱到強,鼓聲也由沉悶緩緩變得清澈。
在清澈的鼓聲中,公主的車輦扒開層層由紅旆構成的赤雲,如皓月臨空般呈現在世人的麵前。
應龍城上的旗令兵眯著眼遠眺黃沙,手中令旗高高舉起,令旗遇風飛揚,帶起一片雄渾的號角之聲。
應龍城門前,銀劍衛也發明瞭那遮天蔽天的黃沙,另有那冇法無天的殺氣。
“救,公主是個女人,男人救女人天經地義。”沐雲風答道。
白馬奔騰。
大抵隻要一件事,能讓天氣如此暗淡,能讓應龍城如此蕭瑟
銀劍衛不愧是白雲精銳,白馬銀劍相得益彰。
是分歧於白雲與江左的號角,是第三方的號角,是打擊的號角。
豪華,極致的豪華。
“燕大哥,救不救?”沐雲風問道。
鼓聲氣,號角聲崛起。
應龍城大門回聲大開,由數百名銀劍衛構成的儀仗隊分開兩隊,一左一右,從城門外向外放開。他們身披銀甲,騎白馬,執長劍,在日光的暉映下,像一條燦爛的銀河從應龍城裡緩緩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