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蓉深深歎了口氣：“好，你們先在這裡住幾日，我與老爺再籌議籌議。隻是梨園子那邊，你們還要有個遁辭纔好。”

丹青隻是嘻嘻地笑，小聲道：“家裡的事，有甚麼是大女人聽不得的？”

呂良頓時道：“我們本來是以兄妹的名義在梨園子裡搭夥的，當初就是說有惡霸要欺負宛娘，我們從故鄉逃了出來。現在我還去主子主說，顧老爺承諾派人送我們回故鄉，就不在班子裡唱了。這班子也是到處走動，在這邊唱兩三個月，到過年之前就去彆的處所了。”

錦眉也拿她冇體例，恨得伸手擰了她一下：“不準出去胡說話！”丹青這話說得既對又不對，隻是這事兒老爺太太都是揹著人說的，她也不知是甚麼要緊的事，大女人畢竟還小，萬一偶然傳出去了但是不好。

顧嫣然當真點了點頭，挨著母親坐了一會兒，小聲道：“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錦眉承諾一聲，帶著兩人走了，孟素蓉才微微揚了聲音：“出來吧。”

白姨娘眸子子轉了轉：“如何，太太是喜好那小丫頭的戲？可我傳聞她不過是個龍套，本身唱不來的。”

少年沉默半晌，仍倔強隧道：“那我們就進都城去告狀！”

少年答不出來了。孟素蓉歎道：“那是三品的加官，官不上三品，你覺得他能審得了駙馬？更何況他是開封府尹，開封府是當時的都城，能在都城做府尹，冇有皇上的寵任如何成？你說我們老爺為官清正，可我們老爺纔是個從五品哪。”

“抵賴！”孟素蓉好氣又好笑，“聽就聽了，不準說出一個字去。你也大了，當曉得甚麼能說甚麼不能說，這裡頭的話若傳出去，弄不好我們百口都死無葬身之地。”幸虧女兒平日就是個嘴快的，內心也藏得住事，隻是畢竟才十歲的孩子，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我不怕！”呂良昂然答覆，“隻要能給全村的父老鄉親報仇，隻要能洗脫我爹的委曲，我，我死都不怕！”

少年想了半天賦道：“那我們去告禦狀！到皇城外頭去跪著！”

顧嫣然討厭與白姨娘說話，見她冇完冇了，便沉了臉道：“母親喜好聽誰的戲，姨娘也要過問？”自打她記事起，就冇少見白姨娘抱了浩哥兒在顧老太太處調三窩四，雖說孟素蓉是個拿得住的，可也是以受了很多氣。特彆年青時，常常夜間獨對孤燈垂淚，倒是厥後年紀長了，約莫是絕了生嫡子的心機，反倒不常為了顧老太太的偏疼難過。隻是在顧嫣然內心，倒是牢服膺得那些年夜間醒來，瞥見母親坐在燈下，臉上濕漉一片又要壓抑著聲音的景象了。

顧嫣然邊走邊道：“姨娘還記得現在母親派了你照顧祖母麼？這會兒你該在園子裡陪著祖母看戲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