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趕緊道：“還是太太疼女兒。”她生得姣美，雖生了個女兒，卻還是腰細如柳，穿一件翠綠繡白玉蘭的薄長襖，腰裡一條淺黃色絲帶繫住，更加顯得嫋嫋婷婷，不說話也堆著一臉的笑。先是恭維了孟素蓉一句，接著便回擊悄悄扯一下身後的顧怡然，低聲道：“還不快感謝太太。”

楊媽媽聽了這話，歡暢得嘴都合不攏：“聽聽我們女人，這一套一套的，句句都有事理，可見是長大了。”

“媽媽――”顧嫣然臉上一紅，看了眼鏡子裡的本身，跳下凳子，“該去給母親存候了。”

孟素蓉臉上笑容就更淡，低頭喝著牛乳冇出聲。半晌以後簾子一挑，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婦帶著個七八歲的女孩兒走了出去，臉上堆著笑容：“給太太存候。”

顧嫣然抿嘴一笑，伸開手讓奶孃係裙子：“媽媽一會兒讓人去灶上說一聲，今兒起該把母親的藥熬上了，昨晚我聞聲母親咳嗽了一聲，秦太醫說過的，一有涼意就該把藥吃起來。”

見mm在看本身，顧嫣然對她微微一笑：“快些喝，牛乳涼了就不好喝了。”

顧怡然捧著碗，從碗邊上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顧嫣然。顧嫣然本日穿戴銀紅色的短襦，衣領和袖口上繡著大紅的纏枝薔薇花，下頭是湖藍色裙子，用金銀線錯落繡著十數隻胡蝶，跟著裙幅擺動而閃閃動爍，看起來彷彿要飛起來似的。這衣裙是為了顧嫣然生辰新做的，顧怡然生辰的時候也有新衣裳，料子都差不太多，隻是色彩上就冇那麼光鮮，更冇有那麼多精美的繡花――孟素蓉身邊的錦心和楊嬤嬤都是一等一的好針線，顧嫣然的衣裳上向來少不了刺繡，而柳姨娘針線上平平，更冇有甚麼心機替女兒繡衣裳。顧怡然身上這件寶藍色的襖子，就隻在袖口和領口繡了一圈蔓草紋，裙子更是素麵的軟緞，連朵繡花都冇有。

“女人今兒如何起得這麼早？”楊媽媽笑著掛起帳子，把中間的燈罩翻開，屋子裡頓時敞亮起來，“但是惦記取今兒要宴客人來玩，睡不著了？”

鏡子裡的小臉有些黃，頭髮雖黑卻不敷順滑，倒是一雙眼睛又黑又大。顧怡然轉了轉腦袋，讓頭髮上的珠花暴露來。珠花用的是綠豆大小的珊瑚珠子，圍著中間一顆黃豆大小的珍珠，紅豔豔的，的確是比戴那朵黃色的堆紗杜鵑花要光鮮很多。

丹青跑得快，冇一刻就拿來了一對耳墜子，一邊墜著三顆比綠豆大些的珊瑚珠，兩紅一白，戴上了倒跟那珊瑚珠花非常相配。柳姨娘趕緊笑道：“還是大女人會給東西，這耳墜子跟那珠花真是相襯。”

適意在旁笑道：“依奴婢看，還是女人的孝心虔，纔打動了老天爺，送了個秦太醫來呢。不然秦太醫在京裡好好的，如何就俄然告老回籍了呢。”

孟素蓉內心暖融融的，不由得抬手摸著女兒的麵龐歎道：“好，娘今兒就喝起來。”固然一向冇有兒子，但女兒如許知心懂事，她也滿足了。

孟素蓉頭也不抬隧道：“坐吧。”看了錦眉一眼，“那熱牛乳給二女人也端一碗上來。”

顧嫣然在中間笑道：“二mm戴這個好，又簡便又光鮮。”想了想回身對本身的丫環丹青叮嚀，“我那邊有一對兒珊瑚耳墜子，你去拿來給mm戴。”

顧嫣然撲到母親膝上：“昨夜娘回房的時候咳了幾聲，夜裡有冇有再咳？女兒今早感覺有些涼，已經叫人去灶上交代，把秦大夫開的藥熬上了，娘從今兒起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