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瀚窺著顧嫣然的神采，隻是有隔著層帷紗看不清楚，“他打小就愛這些舞刀弄劍的，現在去西北參軍了。”

韓晉更加的獵奇了：“這是闖了甚麼禍？難不成又跟人打鬥了？”他在都城的時候彷彿也冇傳聞過紈絝圈子裡有周鴻這號人，若不是平南侯世子過世，隻怕外人都不曉得平南侯府另有這麼個二公子呢。

周瀚在中間跟著，倒是笑道：“還是顧女人孝敬，我也該挑幾樣東西給我娘纔是。隻是不曉得挑甚麼好，韓兄你可得幫我想想。”他一邊說，一邊藉著攤子上花燈的亮光往顧嫣然帷帽裡瞧了瞧。實在本日是他攛掇著韓晉來沔陽的，顧嫣然那條繡著含笑花的帕子弄得他百爪撓心，如何都想弄明白了。

“哦——”韓晉有些感慨，“週二公子確切——魯莽了些……”

這個時候，雖說是知州大人家的車，也是走不動的，眼瞧著前頭就是金匱街，人擠得滿滿鐺鐺，馬車是不管如何也過不去了，世人隻得下車步行疇昔。幸虧本日上元節，各家女人們都出來，講究些的戴著帷帽，小門小戶的乾脆就不加諱飾，也無人說甚麼。

現在來了個周瀚，竟然一眼眼的也隻看顧嫣然，究竟這表妹幸虧那裡，誰能奉告她？

韓綺姐妹兩個是一早韓家就用車送了過來，這會兒三輛馬車排成一排，加上仆人婆子得有二十幾人，直往沔陽最寬廣的金匱街上去。

顧家兩輛馬車全都出來了，除了顧老太太不愛這熱烈，顧運則在衙門裡忙以外，白姨娘都想來，被孟素蓉斥責了幾句按歸去了；彆的蔚哥兒還小，也被早早哄睡，留在了家裡。

“姨母——”才走幾步，韓晉就從中間擠了過來，擠得頭上出了層薄汗，“料著姨母會走這條路，公然見著了。”

“表妹想甚麼呢這麼出神？”韓綺也戴著帷帽，倒是不必怕被人瞧見，能夠一向看著周瀚，是以將周瀚對顧嫣然諦視的神采全數支出眼中，內心一陣陣的泛酸。

“姐姐——”顧怡然扯了一下顧嫣然的袖子，才讓她驀地回過神來，“可挑好了冇有？要不然去前頭買？前頭另有好些花燈呢。”

早在第一次見顧嫣然的時候，她就不喜好這個表妹。打小兒她是家中的嫡女，從祖父到下頭的丫環婆子，哪個不是捧在手內心？年紀漸長又生得美麗，在服飾上格外操心，最討厭就是與人穿類似的衣衫。恰好這位表妹，第一次上門就穿得與她相仿。背麵一同上學，禇先生那邊讚她便罷了，就連朱先生，教起琴來非常刻薄的，竟然也讚她以情入琴，能撫中此中意味來。饒是她這個多學了幾年的表姐，還冇得朱先生這一聲讚呢。

韓晉嘿嘿一笑：“他們年紀小，怕帶來走散了，就冇叫他們。”

孟素蓉被他嚇一跳：“晉哥兒？你如何——”這會兒不該在書院麼？

西北軍來征糧的事兒，並冇有影響到沔陽城百姓們的餬口，到了正月十五那日，城裡還是紮起花燈，滿街都是喜笑容開的人，擺攤子的擺攤子，賞燈的賞燈，熱熱烈鬨，擠了一街。

“韓女人說的是。”周瀚本來也不是要挑甚麼東西，隨口承諾一句，撿起一柄竹刀來看了看，笑道，“這個東西，我二哥小時候倒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