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眉一臉的難堪,此時秦知漁和那少年已經走到近前了,顧嫣然也隻能先按捺下迷惑,側過身去見了個禮,秦知眉清了清嗓子:“表哥,這位就是顧家女人。顧姐姐,這是我姑父家的表哥,姓周。”
園子裡一片驚呼,女孩兒們那裡見過這個,有怯懦的已經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顧嫣然嚇得呼吸都屏住了,眼看程範的刀子都要捅到周鴻身上了,便見周鴻一側身,也看不清他用了個甚麼伎倆,程範手裡的刀子就到了他手中,程範卻被他肩頭一撞,踉蹌著後退幾步,在倒下的幾案上一絆,撲通一聲掉進了溝渠。
如許一鬨,顧嫣然天然也不好留他,一會兒還要想想如何向程家交代呢,因而心煩意亂點了點頭,直到看著兩人背影出了園子,才俄然想到――周鴻這傢夥,帶走了她的手帕!
女孩兒們說談笑笑,喝茶吃點心,又叫人去剪了半開的桅子花來戴在頭上相互打量,又拿出大家的手帕子香袋兒來批評手工,好不熱烈。正在歡樂之時,猛聽溝渠劈麵一聲驚叫,接著嘩啦啦丁鐺鐺響成一片,顧嫣然驚詫轉頭,隻見設在劈麵擺放點心茶水的矮幾掀翻了好幾張,杯子盤子滾得到處都是,周鴻昂然站在中間,腳下襬布兩邊地上各跌坐了一個男孩子。程芸一眼看疇昔,呼地站了起來:“範哥兒!”
顧嫣然提起裙子從速往橋上跑,隻是她才走了幾步,就見程範噌地跳起來:“姨娘養的,還打起小爺來了!”手往靴筒裡一摸,竟然摸出把小刀子來,撲上去照著周鴻胸口就捅。那刀子雖不大,陽光下倒是寒光閃閃,端莊是開了刃的,瞧著還非常鋒利。
“兩個哥哥?”顧嫣然記得秦知眉隻要一個哥哥,那裡又跳出一個來?
顧嫣然這才恍然大悟。秦太醫的次女嫁在都城,嫁的是平南侯府周家庶出的三房老爺,彷彿是在京裡做個甚麼閒散小官的。週三太太至今還冇有生齣兒子來,這位周表哥,想必就是承爵的二房所出了。秦知眉的母親秦三太太過麼都好,就是愛湊趣權貴,雖說這位周表哥隻是庶出的,可到底是平南侯的兒子,秦三太太定是著意要奉迎,才強著後代把人帶過來的。隻是平南侯的兒子,如何會跟著庶出的三叔三嬸跑到湖廣來呢?
顧嫣然點點頭。庶出的叔叔冇有兒子,跟庶出的侄兒特彆靠近也是有的,隻是如何嫡宗子冇了,庶子倒出京來散心?
女孩兒們頓時轟笑起來,程芸笑道:“你敢!若本日我吃的茶味道不好,就去告你庸醫害人。”
顧嫣然看著程範被送出園子才稍稍鬆了口氣,回身便見周鴻筆挺地站在那邊,臉上掛著點嘲笑。這傢夥可算是把她的生辰宴攪了個天翻地覆,她正思忖著該說句甚麼將這場麵圓疇昔,便見有一點紅色順著周鴻的手指流下來,滴在了地上,是血。
“可不就是呢!”程芸早等得不耐煩,遠遠聞聲秦知眉的話,立即介麵,“快拿紙筆來,今兒誰聯得少了就要罰的。”
秦知眉的父親是程知府部下的通判,祖父便是那位從京裡致仕返來的秦太醫,顧嫣然也是因著跟秦知眉熟悉,才請到秦太醫來給孟素蓉診脈開方劑的,故而兩人的情分又不比彆人,隻要見了麵必是親親熱熱,有說不完的話。隻是本日秦知眉卻隻要些難堪地笑了笑,拉了她的手:“嫣然,我,我本日帶了兩個哥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