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一旁的孟瑾見孟老夫人要落淚，忙上來替她捶肩，含笑道：“姑母返來是要長住的，您如何倒悲傷起來了。”

翠華樓上送出去十兩銀子的事兒，顧運則和孟素蓉心照不宣地都未曾奉告顧老太太，第二日顧老太太自發歇了過來，世人又在津浦城略走了走，才又覆上路。

孟瑾也聞了聞，笑道：“這味兒公然好，半點不膩人的。這麼提及來，倒是我的東西平平，冇這麼風趣了。”也拿出個荷包，“兩個絡子，是我本身打的。”

顧嫣然稍稍往外探了探身子,恰好能瞥見那青衣少年站在大堂中，一臉的難堪。方纔賣身葬父的少女已然換下了孝衣,穿戴一身明顯是方纔從裁縫鋪裡買來的衣裳,弱柳扶風般站在他中間。兩人身邊的桌子上擺了些殘菜剩飯,瞧著也得值一二兩銀子。

“是是是，大姑奶奶好記性。”李泉咧著嘴，“小的現在在府上做個管事兒的，老太爺和老太太叫小的來迎大姑奶奶和姑爺呢。”他的娘碧瀾疇前就是孟老夫人身邊的大丫環，跟這位出嫁的姑奶奶還頗靠近，故而孟老夫人特地指派了他來接人。

孟瑾笑應了，三個女孩兒就圍著孟老夫人提及話來。

孟素蓉離家十餘年，不見都城也就罷了，這一見了自小發展的處所，頓時思鄉之情按也按不住，忙問家中如何。李泉給顧家世人行了禮，便在馬車門邊上坐了半個屁股，笑道：“姑奶奶這一捎信返來，家裡歡暢得不可。我們太太早就把院子清算出來了，老太太又專門去瞧了一遍，又叫人先去買了些白蝦來養在缸裡，就等著姑奶奶返來呢。”

孟老夫人看著麵前三個女人，喜得眉開眼笑：“這纔好呢，你們姐妹多親熱親熱。瑾兒你不是愛畫？你姑母年青的時候就會畫，你表妹也學了，恰好多參議呢。”

後宅忙活，前頭孟老太爺也在跟顧運則說話：“此次這逆倫案一出，再要謀外任的缺也不易，現在倒是有件差事，隻是貧寒，不知你能不本事得住孤單。”

“是一種草花，本地人也不曉得名字，因能驅蚊，就胡亂叫個驅蚊草了。”顧嫣然又拿一個贈給孟瑾，“一點小東西，也拿不脫手，表姐彆嫌。”

“錦心姐姐，你下去……”顧嫣然叮嚀了一句，轉頭向父母道，“爹爹，娘，女兒想，這少年也是好人，出門在外誰不碰個難處，若這扇子真是禇先生的，女兒想花些銀子買下來可好？”

“親家太客氣了。”孟老夫人拉著顧嫣然不捨得罷休，“如果不累，安設了東西就來跟外祖母說話兒，你表妹早就盼著你多日了。”

“哎，哎。”孟素蓉擦了擦淚，轉頭一手一個拉了兩個少女道，“這是瑾兒和玫兒？都是大女人了。”

“既是先人之物，公子難捨亦該當。隻是家中有人與禇先生略有淵源，可否先借公子此扇一觀？”

孟瑾穿一身湖藍色襦裙，繫著一根銀絲飄帶，十五歲的少女，身形如柳條普通，邊幅像了林氏八分，清秀可兒，未語先含笑，讓人看著就心生靠近。孟玫倒是圓潤的小個兒，一張小圓臉，不像孟節佳耦，也不知隨了誰的長相，穿戴玫紅的小襖裙，一對雙丫髻上紮著鵝黃的絲帶，一笑兩個酒渦兒，甜甜地叫：“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