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十八,宜春侯府請了官媒去韓家提親,為好春侯世子聘韓家長女韓綺為妻。仲春二十三,鄭家也請了官媒去提親,聘的是韓家庶女韓絹。
“她也隻是說幾句話罷了。”顧嫣然早看破了趙氏太夫人的色厲內荏,並不放在心上。現在二房搬出去,太夫人就比如紙老虎,如何蹦達都是白搭的。若換了個有眼色的,這會兒少不得老誠懇實縮起來過日子,周鴻看在一個孝字上也不能苛待了她。偏趙氏太夫人不是個費事的,明顯曉得做不了甚麼,還忍不住要肇事,到頭來也不過是悶倒了本身。
一句話說出來,滿屋子的人都笑起來,顧嫣然本身又驚又喜地坐著,一時竟反應不過來。太醫見慣不驚的,笑著去了配房寫下個保胎的方劑,又叮嚀些有孕時要重視的事兒,便拿了脈敬告彆。
“夫人不是身上犯懶,齊媽媽說很該請個太醫來瞧瞧的。”丹青抿著嘴笑,“夫人快去罷,這些賬幾時看不是看呢。”
孟素蘭沉了臉:“這麼說,這事兒你內心早就有主張了?”
王大太太趕緊上前,伸手就要拉他:“鴻哥兒,大哥兒如何就冇了?那麼聰明的一個孩子,婆子去送信的時候可嚇了我和你表叔一跳!真是不幸,那好歹是你的宗子呢……”說著,就拿帕子去印眼角,還不忘偷偷察看周鴻和顧嫣然的神采。
“嗯,舅母的陪嫁莊子上,天然穩妥可靠。”周鴻沉吟著,“知暖是忠心的,舅母又找了個有經曆的老嬤嬤並一個乳母看著,叫我們不必擔憂。舅母倒是擔憂你這邊――”
丹青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齊媽媽看她一臉傻樣,忍不住好笑:“慎重些,還不知是不是呢,萬不成在外頭暴露口風來,萬一不是,倒叫人笑話夫人。”
王大太太極必定隧道:“必然是早有這個心了,若不然孩子早不病晚不病,如何恰好撿著他們伉儷兩個都入宮朝賀的時候病?調開了鴻哥兒,孩子還是任她拿捏?虧你還總說她是甚麼書香家世出來的,知書達禮和順賢惠,嘖嘖,現在庶宗子都死了呢,可真是賢惠!”
丹青嚇了一跳:“夫人但是感覺那裡不安閒?要不然請個太醫來診診脈。”
隻見周鴻聽了這話,轉頭便狠狠瞪了顧嫣然一眼,顧嫣然卻將頭一扭,自顧端了茶杯。王大太太內心便有了數,扯著周鴻又說了幾句淡話,方纔在王大爺屢使眼色之下告彆了。
韓太夫人病倒的啟事,顧嫣然是第二日從林氏口中曉得的。林氏來看她,提及此事便歎了口氣:“太夫人是被氣倒的,我去瞧過了,說是中風,隻怕也就是這一兩個月了。”
“你另有臉說!”趙氏太夫人大發雷霆,“鴻哥兒為何要出城練兵?若不是你不賢惠,他何必這大寒天的出去刻苦!”
“不消了,想來是春困之故。”顧嫣然又打了個嗬欠,“我去睡一會兒就好。”
正說著,外頭腳步聲響,周鴻沉著個臉,大踏步地出去,一見王大爺等人,微微皺了皺眉:“表叔,嬸孃,如何還勞動你們走一趟。”
這便是下逐客令了,王大爺欠身想起來,王大太太卻儘管坐著不動,道:“鴻哥兒呢?”看看顧嫣然身邊的石綠,又道,“丹青那丫頭呢,如何冇過來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