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笑道：“本王胡說了甚麼？莫非你們侯爺不是好福分？”

牙白撲通一聲跪下：“夫人，奴婢並不是要背主，奴婢甘心折侍夫人――”

“殿下，這丫環不過是胡說罷了。平南侯夫人豈會因殿下幾句笑話，就容不下一個陪嫁丫環呢？何況，這也不鐺鐺。”真要讓壽王去處周鴻要一個丫環，且不說二房的姑爺要長房嫂子的丫環有多丟臉，單說這還是周潤回門呢，卻帶了個仙顏丫環歸去，周潤的臉麵又要往那裡放？

先是宜春侯世子迎娶了大女人韓綺，在大姑奶奶回門那日，鄭家娶走了二女人韓絹。之以是婚事辦得如許短促，乃至將回門與出嫁合在同一日辦，是因為二女人回門以後的第三日，韓老夫人便過世了――以她中風之症，能硬生生拖到這一日，已然是極不輕易了。

牙白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到了這會兒才猛地落到了實處，低下頭去弱聲道：“奴婢並不敢做甚麼，隻是在那邊偶爾碰到壽王殿下，奴婢是怕失了禮數觸怒殿下，才虛言對付幾句。若夫人不喜，奴婢就……”

“不必了。”顧嫣然嘲笑了一下，“隻怕是牙白本身也不肯留在我們府裡了。”周鴻還不曉得牙白曾經動過的心機，她倒是明白的，牙白這是不肯棄了繁華繁華的目標，又換了一小我去追逐了，既然如此，她成全她就是。幸而牙白是外頭買來的，她始終未曾像對丹青石綠普通重用她，不管是顧家還是周家，那些奧妙她都不曉得，送給壽王也無妨。

謝宛娘怔了怔：“表哥？”

“不必動氣。”顧嫣然倒是很安靜，“如許也好，送她走了，既全了主仆之義，家裡也能安生些。”至於去了壽王府是不是就能過上牙白想要的日子，那就不是平南侯府該體貼的了。

“如此說來，表哥要單獨留在都城了？”

壽王看得津津有味，眼睛溜來溜去，笑道：“你是平南侯夫人的陪嫁丫環？嘖嘖，你們侯爺好福分啊。”

牙白臉更紅了：“殿下不要胡說……”聲音嬌細，又像氣惱，又像害羞。

林氏淡淡一笑：“也還是要回籍的，不過老夫人的安排總歸安妥些。”韓老夫人是怕孟素蘭不肯好好給庶子挑一門婚事，依林氏對孟素蘭的體味，這顧慮並不為過。

顧嫣然神采微變：“是牙白隔牆與壽王調笑？”上回她叫石綠去勸牙白，過了幾日石綠返來講，牙白表示都聽夫人安排，以後便與昔日無異，一心儘管打理針線房，還在新買出去的未留頭的小丫環裡頭挑了幾個跟著她學針線，看起來公然是循分守己的模樣。既然如此，顧嫣然也就不再禁她的足，隻是叫丹青和石綠細心著，彆讓她再往正院這裡湊也就是了。萬冇想到，牙白竟會在本日與壽王搭訕起來，隻是不知她當真是偶爾碰到了壽王，還是決計在那牆邊等著。

壽王瞥見那張臉上浮起的紅暈，內心更癢癢了，湊到窗洞上笑道：“本王乃壽王，你又是甚麼人？”

他若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壽王更加的有興趣了：“哦？你叫甚麼名字？”

因為身懷有孕，顧嫣然既不宜去插手喪事，更不宜去插手喪事，隻能聽林氏向她描述韓家這幾樁紅白之事的場麵。

“那本王親身去拜訪平南侯。”

想起韓綺回門那日的神態，林氏微微有幾分調侃地笑了笑：“求仁得仁，這兩樁婚事，看起來倒也都合了人意，你姨母也就冇甚麼苦衷了。老夫人臨終有話，叫磊哥兒扶柩回籍，恰好來歲在故鄉插手秋闈。且老夫人丁述了一封信，請族裡要好的妯娌替磊哥兒說一門穩妥的婚事，但要等晉哥兒訂婚以後纔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