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看得津津有味,眼睛溜來溜去,笑道:“你是平南侯夫人的陪嫁丫環?嘖嘖,你們侯爺好福分啊。”
“殿下,這丫環不過是胡說罷了。平南侯夫人豈會因殿下幾句笑話,就容不下一個陪嫁丫環呢?何況,這也不鐺鐺。”真要讓壽王去處周鴻要一個丫環,且不說二房的姑爺要長房嫂子的丫環有多丟臉,單說這還是周潤回門呢,卻帶了個仙顏丫環歸去,周潤的臉麵又要往那裡放?
“那姨父和姨母,莫非不回籍嗎?”卻把韓磊的婚事托給韓氏族裡的人?
壽王一聽就有些拔不動腳了,順著牆上窗洞往外看去,隻見一個穿月白衫子的大丫環立在一叢紫紅色芍藥花旁,正含笑看著三四個未留頭的小丫環嬉笑著搶東西。
壽王瞥見那張臉上浮起的紅暈,內心更癢癢了,湊到窗洞上笑道:“本王乃壽王,你又是甚麼人?”
春夏之時,常常是都城喪事紮堆兒來的季候。
謝宛娘這些日子慘白了些,看著倒是怯怯的更多了幾分弱柳扶風的味道,福身行了個禮:“妾身上的傷好得差未幾了,就想著過來給夫人存候。”
蒲月裡,韓家連辦了兩場喪事,另有一場喪事。
可惜壽王完整不感覺有甚麼不當。彆說平南侯府的丫環了,就是宮中的宮女,他看上的也是說要就要,德妃也罷,天子也罷,都會給他的。一個丫環罷了,值甚麼呢?
“好呀,我還冇有給表姐表妹道賀呢。”顧嫣然有幾分欣然,“也不能去送老夫人一程。”
先是宜春侯世子迎娶了大女人韓綺,在大姑奶奶回門那日,鄭家娶走了二女人韓絹。之以是婚事辦得如許短促,乃至將回門與出嫁合在同一日辦,是因為二女人回門以後的第三日,韓老夫人便過世了――以她中風之症,能硬生生拖到這一日,已然是極不輕易了。
壽王正從這道牆中間走過的時候,便聽外頭有人帶笑說道:“你們這群小蹄子,隻會網羅我的東西,不過是幾個香囊罷了,也值得這麼你爭我奪的。”聲音清脆,好像鶯啼燕囀。
牙白臉更紅了:“殿下不要胡說……”聲音嬌細,又像氣惱,又像害羞。
“不必動氣。”顧嫣然倒是很安靜,“如許也好,送她走了,既全了主仆之義,家裡也能安生些。”至於去了壽王府是不是就能過上牙白想要的日子,那就不是平南侯府該體貼的了。
三四個小丫環圍著她,分幾個色彩各彆的香囊,大家往腰帶上掛。一個聰明的邊係香囊邊奉迎地笑道:“牙白姐姐做的香囊最標緻了,我們不搶姐姐做的,卻去搶誰的?”
因要調查呂家村之事,呂良便跟著顧運則去了福州。此事隱密,顧運則也不能隨便寫信返來,隻偶爾隱晦地提上幾句,故而顧嫣然也隻曉得顧運則正在暗中查探,並不知已查到了甚麼:“表哥在我爹爹部下做事,傳聞是非常無能的。”呂良雖說不上非常聰明,倒是肯刻苦,肯下力量做事,現在在福州駐軍裡傳聞混得還不錯。
謝宛娘怔了怔:“表哥?”
“那本王親身去拜訪平南侯。”
林氏淡淡一笑:“也還是要回籍的,不過老夫人的安排總歸安妥些。”韓老夫人是怕孟素蘭不肯好好給庶子挑一門婚事,依林氏對孟素蘭的體味,這顧慮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