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鴻被她嚇了一跳:“氣候還如許冷,你去西北做甚麼?何況那處所苦著呢,你去瞭如何受得住!”
知雨謹慎翼翼道:“夫人方纔約莫是冇有聽清,牙白那丫頭說了,這會兒二少爺在邊關,不好大操大辦,洗三和滿月都免了,等二少爺回京再補辦呢。”
有了這幾項便當,顧嫣然就乾脆照著本身想的,召來了莊頭,議起在莊子上蒔花供鋪子裡做脂粉的事兒。
顧嫣然脫口而出:“他連布衣都能殺來邀功,又有甚麼事做不出!”
齊媽媽喏喏連聲,又道:“現在少爺在邊關兵戈呢,家裡隻少奶奶本身,未免也太勞累了。姨娘生的時候吃了些苦頭,身子也要好生養養,依奴婢看,這洗三禮就免了吧。就是滿月――現在都城裡多事之秋,少爺臨走前也叮囑過萬事穩妥為上,莫要太招搖了――請幾個親戚來坐坐也就是了。少奶奶說可好?”
顧嫣然親身上山去看過,那山林中有很多桃花杏花,乃至另有些桂花樹。因著是主子們去消夏避暑的處所,莊子上到處可見花木,很有些花本就是可用來製胭脂香粉的,莊子上的人,也有好些是侍弄花木的妙手,遠強於種莊稼。
“孃舅是上了彆人的當。”顧嫣然躊躇一下,冇有將呂良和謝宛孃的事說出來,隻道,“恰是因著冇有證人,孃舅又上過一次當,這件事纔不能再拿出來講,不然隻會讓彆人覺得孃舅是在誣告。不過此事確切是真的,以是你若去西北,定要把穩陸鎮!”說來講去,她還是怕周鴻真的對陸鎮放鬆了警戒,中了他的算計。
顧嫣然是真被謝宛娘嚇著了:“生孩子是如許……”
周鴻漸漸又遞出一張紙:“這是一封放妻書。”
“今兒如何返來得如許早?”顧嫣然很歡暢,但昂首見他臉上的神采,笑容又消逝了,“這是――如何了?”
“噓――”周鴻將她抱在懷裡,抬高聲音,“這些話萬不成說到外頭去。用我,是許將軍薦的,原想送我一份功績的,誰曉得――聖心難測,說這些也無用,少不得我本身細心了。說來,疆場殺敵,報國效主,原也是做武將的本份……”
齊媽媽的臉唰地就白了:“少爺如何說如許沮喪話?疇前在西北好幾年,不也是冇事麼?”
另一個莊頭倒是侯夫人的親信,留下來看風向的,一聽顧嫣然的發起,便推三阻四。顧嫣然也不與他多說,問清了他的家人都不在這個莊子上,便償還他的身契,給他五十兩銀子放了他自在身,叫吳莊頭兼管了這兩個莊子。反正中間不過隔一條河,近得很。
不過,她卻閒不下來。正月末,她去了一趟分得的兩個莊子上看了看。這兩個莊子離得極近,若不是中間有條河,河邊上另有幾塊地步是有主的,實在就是連成了一片的,且都靠著山,有一半都是山林。
顧嫣然聽著裡頭的哭叫聲,隻感覺心驚肉跳:“她,她如何叫得如許――”
纔到珂軒外頭,就聞聲謝宛娘叫得驚天動地,裡頭穩婆滿頭是汗隧道:“姨娘省著些力量生孩子罷,這女人生孩子,都是如此的……”
顧嫣然咬咬嘴唇,還是道:“證人固然是假的,可事並不是假的。”
少奶奶如許雷霆手腕,就有人還想反對也不敢吭聲了。吳莊頭家裡幾輩子都在本地,論根底比彆人都厚些,有他坐鎮,那些人也翻不出大風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