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週三太太欣喜極了,“嬸孃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現在鴻哥兒也曉得你委曲,你就該更做出賢惠漂亮的模樣來,讓他感覺是欠你的。萬不成與他辯論,如果鬨翻了,你就是有委曲,也變成冇委曲了。”
陸太夫人高踞上座,身穿寶藍色織銀線團花牡丹的褂子,下頭淺黃色馬麵裙,頭上戴了赤金捧珠鳳釵,那釵頭上的珠子有龍眼大小,色彩粉紅津潤,代價不菲。
週三太太悄悄拍了拍她的手:“那謝姨娘――嬸孃曉得你內心必然委曲,唉,如果換了嬸孃,天然也是心中不快。可那會子,鴻哥兒還在西北――你定然也曉得他是如何去的西北――也可貴有小我照顧著,他又不曉得家裡給他定了親,做出這事兒來當然不好,可――不是嬸孃說一句向著他的話,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他拖到了這個年紀還冇訂婚……”就連她也覺得侯夫人是籌算拖著不給周鴻說婚事了。
顧嫣然衝她一笑,俄然瞥見窗戶邊上有一對母女,竟然是她熟諳的人――甄太太和甄真!
這女孩兒一出去,甄太太就推了推甄真,甄真便很有些不甘心腸起來,也陪著笑插手了出來,明顯是去奉迎那女孩兒的。
顧嫣然跟著侯夫人上前向陸太夫人施禮。侯夫人送的壽禮是一塊羊脂白玉碾的觀音像,有一尺高,非常逼真。陸太夫人才叫丫環接了,中間便有人笑道:“呀,我瞧著這觀音,如何有些像老祖宗呢。”
“那是茂鄉侯的嫡女,陸宛。”週三太太見顧嫣然重視,便隨口說了一句。
“這事兒是你委曲,鴻哥兒不是個心硬的人。嬸孃傳聞,你們現在還不錯?”
“鴻哥兒的事――”週三太太沉吟了一下,把聲音放得更溫和降落了些,“你約莫也曉得一點的。他的姨娘姓齊,是老侯爺舊友家的女兒,當初也是父兄一起死在邊關,隻剩了她一個女兒家和她娘兩人,冇何如來投奔了我們府上。”
遊廊裡並無炭盆,但廊柱均是白銅打成,摸上去觸手生溫,想必地下修了地龍,這廊柱中空,熱氣上引,故而全部遊廊裡都非常暖和。如果等夏季裡下了雪,在這遊廊當中溫酒賞梅賞雪,定是風雅非常。
在坐的女人都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很有些以才女自居,此時聽了這話,都有些躍躍欲試。陸盈含笑看著顧嫣然:“週二少奶奶意下如何?”
週三太太就低聲對顧嫣然道:“那是陸二太太和陸家大女人,單名一個盈字的。”
這當真是掏心窩子的話,顧嫣然不覺也拉住了週三太太的手:“我聽嬸孃的。”
女眷們被肩輿抬到了園子裡。茂鄉侯府的繁華逼人,在後園這裡更其較著。平南侯府裡有一處琉璃堂,在都城裡已很馳名譽,冇想到茂鄉侯府乾脆在後園裡建了一整條琉璃遊廊,四周都是臘梅和梅花,中間間以翠竹。此時臘梅開得恰好,一樹樹如金箔打成的普通,再裝點以早開的幾朵紅梅,和蒼翠的鬆竹,人站在遊廊裡透過大塊的琉璃窗看出去,實在舒暢。
平南侯夫人能說會道,這會兒將這事掀了疇昔,便妙語如珠地阿諛起陸太夫人來。她委實是個會說話的,明顯都是阿諛,卻教人聽不出半點決計來。跟陸太夫人說著話,還不忘了帶上茂鄉侯夫人和陸二太太,真是八麵小巧,四座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