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媽媽內心何嘗不難受?倘若不是錦衣衛堵上門來,她又如何會拿出這封東西來?二少爺心疼這個老婆,讓她守寡尚且不忍,又如何忍心讓她冇為罪眷?
齊媽媽瞪著她,很想給她一耳光,但想到周鴻臨去時的囑托,又漸漸放下了手,嘲笑一聲:“姨娘不消驚駭,我這就去見少奶奶,總會想體例保住姨娘母子的。”
“都有多少人在想體例離府?”顧嫣然坐在桌前,後背挺得筆挺,冷冷地問。
小丫環也是嚇得直顫抖,好輕易才把話說明白了:“夫人說門外的都是錦衣衛,都是來抄家的,還說要把二少爺除族。少奶奶跟夫人吵,夫人說連少奶奶也要一併攆出去……”
“入宮?”顧嫣然還當是要抄家,冇想到聞聲入宮二字,驚奇得連謝恩都忘了。
謝宛娘用力掙開齊媽媽的手,眼淚嘩嘩地流:“但是我,我和孩子不能跟著被賣!我們老爺是二少爺的拯救仇人,臨終的時候還托過二少爺照看我們母子的!”
那道側門當然是鎖著的,但知柔曉得,阮媽媽有一把鑰匙,是藏在假山洞裡的。她去摸了來,翻開門溜了出去,直奔頤福居。
“二少爺真的被扣了通敵的罪名?”謝宛娘嚇得眼都直了。當初她是蔡將軍的外室,還冇等接進蔡家,蔡家就被抄了,連蔡夫人都他殺身亡。那還隻是個瀆職以及縱兵劫奪的罪名呢。就算她不大懂這些事,也曉得通敵的罪名比這大很多了,百口抄斬都是有能夠的。就算不殺女眷,也必定要發賣為奴的,當初蔡夫人不就是為了不被髮賣受辱才他殺的麼?
“好了好了。”平南侯聞聲大義滅親這幾個字,內心又是難受又是精力一振,大義滅親,起碼能在皇上那邊博個好名聲不是?
“媽媽去奉告她。一個姨娘想走不難,她老誠懇實的,共同著我們演戲把大哥兒送出去,轉頭我說她衝撞了我,打出去賣出去都行。若她要鬨,那就拖著。再拖過幾日,就是賣人怕也賣不得了。這此中的短長乾係,媽媽與她分辯明白,叫她本身選吧!”
西北前鋒官通敵,如許的大事比春闈還要顫動都城,就連即將來到的小選都冇人去體貼了。
長房被人堵了門,二房三房近在天涯怎會不知?這會兒都聚在頤福居裡呢。知柔悄悄摸疇昔,在門外就被攔了下來,隻聽屋裡週三老爺大聲道:“鴻哥兒毫不會投敵!二哥你這會兒要將他除族,未免也太無情了!”
顧嫣然將那放妻書按在胸口,失聲痛哭,丹青和石綠也跟著哭成一團。她們一哭,顧嫣然反倒不哭了,抓過帕子隨便把臉一擦,咬牙道:“我不能走!”
公然入戲得快――顧嫣然內心恍惚地想著,微淺笑了笑,隨即想起手裡另有一封放妻書,眼淚又滾落了下來。想將它燒了,又捨不得,這隻怕是周鴻留給她的獨一手跡了。
“少奶奶,不好了!”牙白跌跌撞撞地衝出去,一張俏臉都是煞白的,“門外頭來了好些個官兵,把前後門都圍了。”
正哭得哽咽難言,石綠又飛也似地跑了出去,滿眼的惶恐,臉上倒是強做平靜:“少奶奶,有個,有個公公從角門出去了,說是來傳甚麼口諭的……”
平南侯拉長著臉:“現在人證都有了,這通敵的罪名隻怕是逃不掉了。我豈是情願如此無情,但若不儘快將他除族,這通敵之罪扳連到族中要如何是好?甘願無情,也不能讓人說我們周家不忠不孝!”貳內心也恨著呢。自打父親和兄長戰死疆場,平南侯府就落空了實權,好輕易周鴻有點出息,這會兒又被扣上了通敵的罪名!茂鄉侯府也實在是欺人太過了,但是他們背後有德妃和齊王呢,他又能有甚麼體例?